严子画一声冷笑,“如果你没事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国际长途很贵的,省着点打。”
“我去看看吧,如果能找到,我会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
钱云起看他一眼,“没什么。”
“我打给你,你又不用话费。”
严子画的眼神斜了过来,看着叶无双,话却是对贺景深说的:“你现在对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算什么本事,不如问问你老婆吧!”
“我帮你省钱。”
像刚刚那样慢声细语又带着几分慵懒的语调,怎么会是严子画对钱云起说话的语调呢?
他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登机牌,笑容从唇边一直爬满了整张脸,旁边的人不由得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而叶无双在严子画走了之后,愈发觉得可怕。
她本来不想点破的,但是她向来秉承一个原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果你在奥地利的话,我想你帮我个忙。”
太痛了吗?痛到自己都不敢仔细去分辨到底哪里在痛吗?
钱云起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失落,那么地明显。
“钱云起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果然,她对自己,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哪怕是自作多情。
感觉到那边的人已经恼火了,钱云起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性子,认真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在奥地利?”
贺景深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严子画这么说,他就转头去看叶无双。
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她的呼吸跟着越来越困难,脸色也逐渐苍白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严子画真是恨透了自己的心软,她一再告诉自己,就算是答应帮忙,也只是不想贺景深送不了他爷爷最后一程,和这个混蛋没有一点关系。
贺景深慢慢地走过去,双手牢牢抓住她的肩膀,每一个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发出声音来:“无双,你告诉我,严子画刚刚为什么叫我问你?”
贺景深哪里会让她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活活给捏碎了!
严子画对于他这么介绍自己非常地反感,但也又不觉得有必要和别人解释什么,皱了皱眉,只说:“你爷爷去世了。”
——
“你说呢?”严子画的声音更冷,那股恨意即便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钱云起也感觉得到。
钱云起低低一笑,“再远也比我近啊。”
严子画觉得她的反应不对劲,再联想到钱云起说联系不上贺景深,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严子画烦躁不已,早就没了耐心,冷冷地说:“你爷爷去世了,钱云起说联系不上你,我刚好在这边,所以叫我过来当面和你说,现在我把消息带到了,我走了。”
那样茫然而无助的眼神,心痛那么明显,叶无双完全无法与之对视。
贺景深微微侧头,看着她,“钱云起的女人。”
“我挂了!”
“真的?!”
“我知道。”
严子画想了想,没说什么。
对方一脸的‘白痴才看不出来你开心’的表情,钱云起当即更开心了,而他身边的人则是——彻底无语了!
可是听到他这么低落的声音,她的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自己在哪里他会不知道?自己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他钱云起的眼线!
“哈尔施塔特离我这里很远。”
钱云起原本都准备挂电话了,因为每一秒的沉默对他来说都是凌迟,太难受了!
“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虽说急着找到贺景深和叶无双,但难得有理由可以给她打电话,能多说一个字钱云起都觉得高兴无比。
严子画当即就无语了,她就知道和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说多了只会给他更多的机会调戏自己。
严子画愣了愣,对于他的态度着实觉得吃惊。
叶无双还是不敢看他,饶是到了此刻,一切都那么明显,她还是想要逃避。
“子画,你能不能对我不要这么尖锐?”
太爱了吗?爱到即使知道已经要失去了,还在奢望吗?
那么,她是故意要自己这几天关机,好让所有人都联系不到自己,不让自己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吗?
贺景深的心里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一点一点地联系了起来,可事情的脉络越是清晰,他的心就越是发痛,最后痛得受不了,蹲了下去。
叶无双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样,眼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很心痛,甚至后悔,后悔到想要——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