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面面相觑之后竟然就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贺景深的声音就更加刺耳了——
“早知道你们这么迫不及待,那天我就应该让你跟他走,你说好不好?”
姑苏静书心里一喜,将戏演得更加好看。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生病了,难道自己误会她了?
从来别人看他都是羡慕亦或者是敬畏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可怜他了?
贺景深终于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回了头,脸上尽显冷漠,问:“什么意思?”
而捏着姑苏静书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一直在收紧,几乎要将姑苏静书的手活活给捏碎了。
裴弈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扶住了她,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她做不到。
耳边‘砰——’地一声,震得她耳朵嗡嗡响,甚至还有些发痛!
“你谁啊?放开我!”
“是啊是啊,可是那个男的也不错啊……”
贺景深低头一看,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同时不禁讶异,自己怎么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就是贺景深啊,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帅啊!”
她说得那样平静而坦然,就好像这个决定不是她现在才下的,而是早已经在她的心底酝酿多时。
她仰头看着贺景深,含情脉脉的眼神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心。
他刚伸手,贺景深也到了这边,扣住他的手腕往后一转,岑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冷风,“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在如今这个社会,十个里面有九个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想要明哲保身,而不是去当好人。
倒是姑苏静书站直了身体,转过来看她了,脸上的笑充满了胜利,同时也充满了讽刺。
几家店里都没有他的人,到底是去哪里了?
贺景深就坐在她不远处的椅子上,一直盯着她看。
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总是比较脆弱,而她向来痛经,加之最近心情欺负大,这次的痛经尤其严重。
贺景深没动,眼神盯着床上的人看,但是床上的人并未看他。
而这时,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个护士认出了叶无双,低声嘀咕了一句:“他们——好像是夫妻啊。”
叶无双垂了垂视线,其实答案她心里知道,这么问无非就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叶无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姑苏静书在上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在一起,所以这个时候并不惊讶,直接冲过去就抱住了贺景深,半哭着:“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好怕!”
而被他说了这些话之后,叶无双已经不会去想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医院,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小腹尤其痛!
贺景深僵了僵自己的身子,双手垂在她的两侧,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为了一个死心?亦或者,是为了放过自己?
贺景深被她那苍白的一笑笑得背脊一凉,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进入电梯。
他说这种的话时候总是在笑,笑得那样好看,笑得那样让人心里发痛!
所以,一直到电梯门合上,里面都只有他和叶无双两个人,裴弈城也没有进来,就站在外面,就那样看着他们,直到视线都阻断。
贺景深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忍无可忍,赫然起身走了过去。
原来是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叶无双不是不怕,甚至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还要我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叶无双终是忍无可忍,一抬眸看了过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问:“贺景深,你还很爱她吧?”
那种眼神太过失望,看得贺景深心尖上不断收紧,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推开了叶无双。
叶无双感觉到了,但是她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就一直低着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穿着病服的男人目光炯炯,话虽然是对裴弈城说话,眼神却一直落在叶无双的身上。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贺景深,我们离婚。”
“贺景深——”
心情失落地回了医院,大厅里的人还在讨论刚刚的事情,她没心思去听,但还是不小心听到了贺景深三个字。
几个年轻的护士叽叽喳喳讨论得十分投入,一点也没注意到姑苏静书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可以吓哭小孩子的地步了。
真是该死的刺眼!
医院附近就那么几家早餐店,而且已经过了早餐的那个点,贺景深又是那么惹眼的人,她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他。
医院大厅的地上都是大理石,地面又冷又硬,她毫无防备地摔下去,可想而知会有多痛。
但是左等右等,不见早饭也不见人,她实在是等不牢了,就下楼去找。
叶无双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难道还要她当精彩镜头盯着看?
贺景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叶无双就知道这个人的嘴里不会有好话,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回:“我们的故事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好奇我也不一定要告诉你啊。”
而且贺景深也知道自己的力道,气急了之下一拳打过去,她这张脸估计就真的废了!
“没事……”她的声音已经很虚弱,如果不是站在她边上,几乎要听不到。
你不都已经就你看到的下结论了吗?不是给我判死刑了吗?不是已经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贺景深终于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顺手就牵了姑苏静书的手往外走去。
“景深……”姑苏静书终于忍不住痛楚,低声咽呜了出来。
她笑了……
我让你们去双宿双栖,我让你们去恩恩爱爱,我给你们光明正大的机会!
而后,他开了口,慢悠悠地,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戏谑和玩味:“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