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渊身上谜点重重,哪怕如今看到小衫就恶心,金明微也得装出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继续把小衫当做珍宝,在暗不在明,引蛇出洞。
“冷静,金明微,冷静下来。”
金明微不停对自己说,复仇,真相,她要做的事有很多,但任何一件,都不是叫喊两句恶有恶报,正义和公平就能站在她这一边的。
事关官场的盘根错节,事关金家的某个秘密,她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无数线条,黑子,和白子。
这是一盘局。
“要赢得漂亮!”金明微眸底精光一炸,刹那雪亮如电。
……
夜深,城南黑瓦白墙的李家大宅,还亮着两盏琉璃宫灯。
李漱宁跪在书房的红绒地毯上,已经小脸惨白,摇摇欲坠了,面前背对她的李宾却无动于衷,只一个劲的叹气。
“父亲!求您,帮我拒亲吧!女儿从竹寮来赶集的人口中听说了,金家拒亲,不是因为霍如渊要中举,而是他不行啊!”李漱宁抽泣着,泪痕如沟壑,已不知哭过多少遍了,“难道父亲如此狠心,宁愿看着女儿嫁给一个不行的男人,也不愿出面帮女儿拒亲么?!”
李宾不耐烦的拧眉,冷声道:“我狠心?你自作主张,让阎婆帮你做了霍家的媒,这一出先斩后奏,我有说什么?当时你也是这般,哭哭哭的,我有没有应你?”
李漱宁顿时心虚,声如蚊蝇:“有……”
“好,结果不过几个时辰后,你就又来哭哭哭的,让我把亲拒了?你觉得,我还该不该应你?”李宾怒极反笑。
李漱宁咬咬唇,仓皇的抬起泪脸,尖叫道:“女儿当时哪里知道,霍如渊他不行啊!都是金明微骗我,说金家拒亲是因为霍寡妇坚信霍如渊会中举!都是金明微的错!我后来才从南北集上听到真相,是女儿被金明微蒙骗,女儿是受害者,为什么不能拒亲?!”
顿了顿,李漱宁膝行几步,攥住李宾的衣脚,疯狂的磕头:“父亲救救女儿!女儿不能嫁给一个不行的男人!李家是官商,这门亲事是我们说了算,霍家不敢有不满的!父亲救救女儿,是金明微要害我们父女俩,父亲千万不能放过她!都是她的错!”
“荒唐!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李宾猛地回身,一巴掌搧在李漱宁脸上,“变卦来变卦去的,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把我们李家又当什么了?!”
“父亲!!!”李漱宁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又委屈的瞪着李宾。
“你是李家的千金,按理说,是要嫁入高门大户的。那些家族,最重礼信!”李宾气急交加,也扯着嗓子嘶吼,“你今儿若是拒了霍家的亲,传出去就是脏了你的名声!到时候那些高门大户,谁愿意娶你?!他们也要面子啊,谁不担忧,你会不会再次变卦?!”
“我不管!不管!!我绝不嫁给一个不行的男人!!!”李漱宁满脸怨恨,蹭的站起来,撒泼般的哭嚎,“这亲若是拒不了,我就去死!对,去死!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