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这样,沉默的时候周围就像罩着一层冰,透着种拒人千里外的漠冷。
“看够了?”
楚天擎倏然回头看过来,阎芬芳来不及收回视线,正与他四目相对,脸不由发烫,吞吞吐吐的掩饰:“就是看看外面的风景。”
外面的风景?
可是,他刚刚明明在车玻璃里看到她看的不是外面……
楚天擎不拆穿,好看的嘴角微勾起来,眯着双漆黑的眸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阎芬芳被他盯的发慌,怯怯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傻笑。
是她的错觉么?
这瞬间,她仿佛看到楚天擎眼中有两道炙热的光芒绽放出来,她诧异的想看清楚,楚天擎却抬起手腕,目光移向他的腕表。
“老板,前面就是阎小姐的公司,要开过去么?”
马行杰指着右前方的“宋氏大楼”,减慢了车速,楚天擎朝外看了一眼:
“找个人少的地方停车。”
“好的,老板。”
马行杰恭敬的应了一声,缓缓将车停路边的池旁:
“老板,阎小姐,你们可以下车……”
“你不是要去买烟?”
楚天擎忽然冷恻恻的将马行杰的话打断。
马行杰明显的怔了怔,然后明白了些什么,忙赔笑:
“是,老板,我去买烟,我这就去买烟。”
楚天擎深眸紧眯着:
“多买几包,晚点再回来。”
“哦,好,好。”
车门开了又关,马行杰逃也似的走远了,车内只剩下阎芬芳和楚天擎两个人。
阎芬芳觉得楚天擎有些反常,然而,想到他这种高深莫测的人正常的时候就不多,没多想,笑了笑:
“我也该下车了。”
正要推车门,左手却忽然被他有力的大手拉住,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柔软的身子就被楚天擎拉进了怀里。
“离你上班还有半小时,过会儿再去。”
楚天擎低头凝视着她,薄唇贴在她鼻尖,这一次,阎芬芳看清了他美眸里藏着的那种眼神,温柔的、滚烫的仿佛要将人融化。
阎芬芳的身板颤了颤,脸颊不知因何忽然变得火辣起来,失神的功夫,身子忽然被楚天擎推了一把,她没有防备,像张薄纸般平躺在了车座上。
楚天擎健硕的身子凑近了,温暖的唇息吹拂着她的脸颊: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阎芬芳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脸涨的更红:
“可是昨晚你……”
“你昨晚状况那么差,我还不是怕你不适应?”
楚天擎平常多是一副孤傲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说话做事都带着种深沉与漠冷,然而,这时候,他的语气开始滚烫。
阎芬芳局促的呼吸着,不敢与他直视:
“我是说,昨晚你一夜没睡。”
楚天擎嘴角轻勾:
“这又有什么?”
身上传来一阵异样。
“别!”
阎芬芳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腕,想制止,然而,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阎芬芳的呼吸滞了滞,绷紧的手指紧深陷进他胳膊上的肌肤里:
“别在这里……”
她的微微发颤,说话的时候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惊慌的看着外面,楚天擎朝车窗外瞥了一眼:
“害怕被谁看见?宋成武?”
被谁看见都不好!
阎芬芳急的手脚直冒冷汗,楚天擎则显得很镇定,只是声音仍旧温柔:
“车窗上用的是镀膜玻璃,没人看得见。”
阎芬芳还想说什么,他已经用温柔的吻将她的话牢牢堵了回去。
车外人来车往,不时有车笛声还有路人的交谈声传进来,纵然知道他们看不见,阎芬芳还是羞到极点。
约半小时后,阎芬芳正对面坐楚天擎身上,雪白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
“天擎,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别辜负我。”
这瞬间,楚天擎寂黑的双眸深凝起来,轻抚在她肩头的大手滞住:
“好!”
眼看就到了上班时间,阎芬芳匆匆打理完自己,下了车去,和楚天擎道了别,走出两步,倏然从车玻璃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里面的自己,双眼迷离,头发凌乱,脸色绯红,看着这样的自己,又似乎闻到他残留下的那种男性气息,还有那里的微痛……
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阎芬芳低着头一直向前走,恨不得一头扎进办公室里去。
“阎芬芳。”
身边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阎芬芳抬头望去,不安道:
“嗯?”
李素芹走到阎芬芳身边,小手抓住她胳膊:
“刚刚那辆车里的人是你啊?”
阎芬芳的脸憋得通红,恨不得当场就不省人事。
“车里的男人是谁呢?”李素芹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八卦,公司里关系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也恨不得把人家的家底全调查出来,当下,阎芬芳越是不说她越是心痒痒:
“嘿嘿,不会是宋老板吧?”
阎芬芳的脸由红变紫:
“不是。”
甩开李素芹的小手,脚步匆匆的向前走去。
今天宋成武也不只是中了哪门子邪,阎芬芳前脚刚进办公室,他就跟了进来。
阎芬芳脸上的异常还没消褪,就怕别人看到,可他偏偏站在她正对面的位置,低着头,一声不响的注视她。
一秒,两秒,三秒……
阎芬芳终于被他看毛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什么事?”
宋成武双臂环抱胸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若有所思的叹气;“唉!”
阎芬芳感觉到他的反常,索性展开桌上的文件,低下头看起来。
“唉,可惜,真是可惜……”
宋成武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阎芬芳看向对面的杜小红:
“他怎么了?可惜什么?”
“你就没自己照照镜子……”杜小红盯着阎芬芳的脸贼笑:
“惦记了这么久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吃掉了,宋老板能不觉得可惜么?”
……
阎芬芳有在周六赖床的习惯,总是睡到自然醒才肯起床。
走出卧室时,楚天擎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望见阎芬芳,他嘴唇勾了勾:
“带你去个地方。”
楚天擎所说的地方是本市一家有名的珠宝店,导购小姐认出楚天擎,标准的鞠了个躬:
“楚先生,欢迎光临。”
楚天擎不回话,淡淡瞧了导购小姐一眼,又朝自己右手边的阎芬芳看去。
导购小姐看出些什么,又对阎芬芳补了个躬:
“小姐,也欢迎您光临。”
这家珠宝店的首饰很全,头顶的水晶吊灯释放着莹润的光线,更将这里映衬的琳琅璀璨。
楚天擎在一台卖戒指的专柜前停步,朝里面指了指:
“喜欢哪件,随便选。”
阎芬芳看过去,满眼全是镶钻的戒指,红黑蓝紫,各种绚烂的绚烂色泽令她有些晃神。
过去的日子,她活的艰辛困苦,不舍得用化妆品,价格超过三位数的衣服也从不舍得买,对于珠宝首饰这类奢侈的东西更是望而却步。
美好的东西,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只是她从没有过拥有的资格。
“没有喜欢的么,那么我们去别处看看?”
耳边传来楚天擎磁性的声音,阎芬芳收了收心神:
“这些就挺好。”
纵然楚天擎始终都没有说,阎芬芳似乎也懂了,他是想把当初欠她的结婚戒指补偿给她,她选了好久,最终选中了一枚白金戒指,戒指很细,上面镶着几颗碎钻,标价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贵。
她喜欢的美好,简单而无华,耀眼而不妖艳。
楚天擎看起来似乎并不满意:
“你不用为我省钱。”
阎芬芳笑笑:
“我纯粹是出于喜欢,选它,可以么?”
楚天擎眼底拂过一丝诧异:
“可以。”
柜台小姐见势,忙将戒指取出来递给阎芬芳:
“小姐,您再仔细看看,不是我夸你,你可真有眼光,这一款戴在您手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你要不要戴上试试?”
阎芬芳接过戒指,左手无名指伸出来,抬头看向楚天擎,只有订婚或已婚的人才会把戒指戴在这只手指。
他浅浅笑了笑,阎芬芳想他是默许的,所以将戒指戴下去。
“天擎,可真巧,你也在呀。”
后方忽然传来个清脆的声音,随着快频率的脚步声,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已经站在楚天擎左手边。
是姿雅。
阎芬芳看着她,现在的姿雅和病态时的她完全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染了时尚的棕色头发,修长的刘海垂下来,将一张小脸映衬的水嫩透红,像个骄傲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