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晓东忽然暴吼。
阎芬芳心里“咯噔”一声,正想逃走,可还没站起来,阎晓东忽然扑过来,两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你来嘲笑我是不是?你想看我热闹是不是?我掐死你,掐死你个贱货!”
阎晓东瞪着两眼,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掐住阎芬芳脖子的两手用力收紧,额头上青筋暴突,黑鸷的双眼中有暴戾凶残的光芒绽放出来。
“东东,放开,我是你姐啊,呜,呜!”
喉咙被越卡越紧,阎芬芳连呼救声都发不出,阎晓东的手还在用力,十指陷进她肌肤里。
阎晓东正常时文文弱弱的,一旦发作起来力气却大的惊人,阎芬芳拼了命的挣扎,但一点用都没有,她被摁在病床上,头部深陷进床垫中。
他一心想掐死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意识渐渐变得混沌,眼前开始模糊不清,满世界里只剩下疼痛和绝望,就像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她感觉生活中再也没了温暖、没了希望,她感觉再也无力在这残破不堪的人生里痛苦挣扎下去了。
“18号病人又发病了。”
“放开你姐,放开!”
“快把护士叫来给他打针。”
耳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阎晓东被人强行拉开,阎芬芳咽喉的禁锢解禁,条件反射的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眼前才重新变得光明。
“放开我,我要掐死她,让我掐死这个贱货,放开,放开!”
阎晓东被两个壮男人摁着仍然不老实,黑鸷的两眼凶狠的瞪着阎芬芳。
阎芬芳站在原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站在一旁的孙济世拉了阎芬芳一把:
“芬芳,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去我办公室谈吧。”
阎芬芳恍惚的应声,和孙济世走出去。
“其实你弟弟这阵子病情一直很稳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你都会发病。”
孙济世顺手带上办公室的门,不无感慨的看着阎芬芳:
“所以,你以后还是尽量少来看他吧。”
阎芬芳心情郁闷,只淡淡的说:
“好。”
孙济世扶扶眼镜框:
“我一直都很奇怪,姐弟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会令他这么记恨你?芬芳,你也不是会主动伤害别人的人,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阎芬芳苦笑。
那算不上误会,即便当初她不是故意,阎晓东变成现在这样也全是因她而起。
弟弟原本是个活泼伶俐的男孩,原本可以像现在大多数男孩一样进自己想进的学校、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她毁掉了他的人生……
所以,这些年阎芬芳尽力弥补他,所以,阎晓东每次见到她都试图置她于死地她也从没抱怨过。
看出阎芬芳有难言之隐,孙济世换了话题:
“对了,你上次缴的费用已经用光了,又该交钱了。”
阎芬芳心里有底:“大概多少呢?”
孙济世有些难以启齿:“五万多些吧。”
阎芬芳容失色:
“这次怎么这么多?”
“是这样的,这阵子你弟弟情况有所好转,我想趁这个好时候请专家为他做一次全面会诊。当然,如果你手头实在紧的话也可以暂时不做,不过我觉得机不可失,错过了这次以后情况可就不太好说了。”
孙济世的声音圆润而沉稳,阎芬芳却犯了难。
会诊是一定要做的,只是,她拿不出那么多钱。
阎晓东的生父八年前就去世了,阎晓东多少遗传了些父亲的毛病,身体一向不好。
六年前那件事令阎晓东头部受了不小的创伤,他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母亲辞去工作,一方面在家照顾阎晓东,另一方面还要顾及阎芬芳……
没过一年,母亲就因为过度操劳病倒了,然后撒手而去,所有重担都压在了还在读高中的阎芬芳身上。
阎芬芳也曾抱怨为什么人生这么多的不幸都会降临到她身上,她也曾痛苦过、不甘过,也曾想过一死了之。
在她人生中最晦暗、最绝望的时候,是楚天擎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勇敢的站了起来,低价卖掉了家里仅有的那套房子,用那些钱把阎晓东送进了疗养院,并为他请了辅导老师,自己则住进学校宿舍,一有时间就去学校旁的饭店洗盘子赚些生活费。
那些年,纵然生活千辛万苦,她也算是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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