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见他冷冰冰的回答,她看到他项间的佛珠,那分明是出家人才有的。她并不相信他说的,又问:“那你项间的佛珠可怎么解释?还有你一身僧袍,那分明就是出家人才能穿的。”
“过去是,现在不是。”辛长年见她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便就告诉她。
“为什么?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赵玲珑想起他来寝宫时候说的那些话,觉得更是好奇。她想起了那些她看过的话本,“你可是有难言之隐?可否将这些告诉我听?”
她的问题太多了,辛长年话一向不多,她这般聒噪惹得他难得烦心了起来。背对着她,他皱眉回答:“寺门被毁,心中有愤恨。这坏了出家人的规矩,索性就还俗。”
那该受多大的刺激?虽然他话中多是清冷,可赵玲珑感觉得到这人固执得很。他定是有非常大的执念,所以才可以将这样的事情压在情绪之下。“你是要去给寺里的人报仇?”
“后悔离开皇宫吗?”他停下来,转过身,低头看着她。她不该与他有牵连的,这样的一个金枝玉叶应该就是被养在深闺好好珍惜的,他不该因为一时的气结而冲动的将她带出来。“要是想回去,我们便就此别过吧。你回你的皇宫做公主,我出我的城去报仇。”
她该怎么回去?都已经出来了,她便就回不去。赵玲珑一瞬便觉得委屈,眼里不禁泛起了雾气,“我……我都已经出来了,你说要我回去,我怎么回得去?宫人问起我是何时与何人出的宫,我要如何应答?父皇问起我为何出宫,我又要怎么回应才可以抵消他对我的疑心?我便就是再不受重视,做出这等不寻常的事情要落人口舌不说,最怕有心之人拿了我的命去抵他人的。宫里的规矩你是当真不懂吗?”他能夜探皇宫不受拘束也不引起禁卫注意,一定是考察过许久,他定是将这个宫里的人事都打听了一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帕子,这般被轻贱。她低头,眼泪落出了眼眶,“你带我走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辛长年从未见过女子在他面前落泪,他掏出帕子给她,“是长年思虑不周,公主莫要哭了。”他见她不拿且眼泪越落越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走进几步,抬起她的下巴,替她轻轻将脸上的泪珠擦去。“长年是粗人,一路上公主要是觉得辛苦便就与长年说,我会尽我所能。”他自觉刚才说的着实是无情了的,惹她哭泣本不是他本意。
他是清冷的,可专心说话的时候却又是温柔的,就像现在他会照顾她的想法,会替她将泪水擦去。赵玲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这样,尽管她不了解他,可看着他那双眼睛,她便就信任了。“你说,你叫长年?”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她后退一步,拿过他的帕子,自己擦拭脸颊。
“恩。”辛长年点头。姑娘的双颊在月光下泛起了红,他才知自己有多不妥。似乎是也觉得有些脸红,他便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天亮之前要到京郊,今夜辛苦公主了。”说罢,他便就继续领着路。
“那你姓什么?还是,你姓常?”赵玲珑跟上他,手中握着他给她的帕子,麻的手感好似触摸到了心上。“我叫玲珑,赵玲珑,是五公主。”她自报家门,想着与他可以亲近一些。
“我姓辛,辛长年。”原来她是五公主,她叫玲珑。想起刚才那双似铜铃一般的双眼,又大又标致。弯弯的长睫毛上因哭泣而沾上了泪珠,衬在眼睛上好似猫眼一样娇俏。果然,人如其名,玲珑有致。一瞬,他自觉不该有这种想法,出家人不可沾染红尘世俗。心中默念佛祖,算是认下了‘罪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