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湖州·悠悠佛心照逝年【4】

“我们去哪儿？”赵玲珑和他出了宫，走在汴京的街道上。夜里的汴京安静的只剩下蝉鸣，赵玲珑与辛长年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应下拉的很长。“城门已经关了，现在是宵禁，你我出不去。”她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到底要去哪儿？”

辛长年停下脚步，他将她的手拿开，“走去京郊，那里有一片可以出城的树林，今夜离开汴京。”

“离开汴京后，我们去哪儿？”她当然知道他要带她离开这儿，可就这样跟着他走，她心里没底，着实慌乱的很。

辛长年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我不伤你，你不必害怕。只是劳烦公主与我走一遭，待长年将要讨的公道讨了回来，你自然就回去了。这一路，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算是许诺，他鲜少会提出诺言。

出去容易，回去只怕是艰难。赵玲珑摇头，“你不懂帝王心，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公主，用完了又将我还回去。你是扫了他的颜面，也是扫了皇家的尊严。”皇帝最看重的就是颜面，最在乎的是他的圣心，子民不过是他的权力象征，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辛长年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没有其他办法。他走在夜色中，与她说：“忍一忍，出了城，找个地方休息了再赶路。”

赵玲珑提起裙摆，小跑跟上他。他有刻意放慢脚步，可她还是追不上。“你走慢点，你身子长，我跟不上。”

辛长年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身后走的有些气喘的公主，“你不常走路吗？只是这点路，又有什么劳累的。”他记得湖州林家村的姑娘，一个个肩能扛手能提的，从来没有这般娇气。他皱眉，直觉这公主要成累赘，那可就麻烦。

赵玲珑赶上他，站着抚胸口顺气。她嗔怪一般的看着他，“你见过妃子公主天天大黑夜的不睡觉出去赶着趟儿的走夜路？就不说这整条街黑灯瞎火的，就是这个时候都是歇息的，哪里有精力折腾。”再说，后宫虽说大，可大家都是守着自己的院落过日子，每日的出行自然也就少。

“我走慢点，你若是还跟不上，就提出来，我会放缓的。”既然人被他带出来了，这无论如何都是要带着走的。辛长年看她走的额头冒出细汗，便就与她这般说。他继续赶着路，背对着她，说：“夜里风凉，出了汗小心着风寒。”

他不算坏，起码她是被照顾的。赵玲珑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个高了她整整两个脑袋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除了皇帝和皇子以外的人。“你是和尚？法号可有？”

“我……”辛长年并没有法号，福海方丈从来没有给他行过戒礼。“我不是出家人。”他已经还俗，没有资格与他人说起他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