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他轻轻地唤献容,第一次这般正大光明地唤她的名字,在献容惊讶的目光中,陈三郎淡淡地笑起来,“若你我走不出去,便在此地隐居如何?”
刚一出口,对上献容似懂非懂的眼神时,又隐约有些后悔,忙急急地补救:“罢了,罢了,我还是送你回洛阳去,纵然拼尽全力,也要送你回去……”
他不敢叫她得知他的心思,只这般不痛不痒地试探她,见得献容懵然无知,又不敢多言,只急急地转了话头,但他话音刚落,还不待献容出声回应,他已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三郎!”
“三郎!”
众人大惊,忙急急地奔过去,手一贴上陈三郎的额头,这才惊觉掌心下的滚烫,顿时色变。
陈三郎最亲近的侍卫急道:“郎君发烧了!”
献容心中顿时一跳,忙急急地奔来,手刚一碰上那滚烫的额头,便是一抖,“这可怎么是好?”
她下意识地,便去往陈三郎怀里掏。
陈三郎身上带着秘药,她是知晓的。这个人,似乎对她并无什么隐瞒,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何处,如何使用都告诉了她,是以一见陈三郎昏厥,她便下意识去掏他怀里的秘药,却不想手一伸,却掏了个空。
陈三郎出门前原带了三丸救命的秘药,初遇献容时,他为献容解毒,便已用掉一丸,那夜逃命时,献容危在旦夕,他便将第二丸也与形容用了。
如此一来,那秘药便只剩最后一晚。
逃命路上,陈三郎为防万一,还拿出来与献容细细交代过,若再遇险,此物便是他们最后一寸希望。
可如今,献容伸手,他怀中却空无一物。
也不知那丸药是在何时丢的,更不知丢在何地,献容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才好……”
但这一次,却无人回应了。
她在脑中仔细地回忆着在读书台时学过的那些东西——读书台藏书甚多,阿兄只恨她成日将泰半时间都在话本子上,便请了一位不世出的高人来与她授课。
那高人是当世大儒,于药经一道却颇有造诣,师徒缘尽时,他曾赠与献容一本书。
蓝色的封皮尚且未有题字,里头却描绘着各类草药的形状,每一物究竟有何效用也写得十分清楚,然则那时她玩心大,并不肯看,偶一翻动,也不过是无聊至极。
实则献容初时还有兴趣,但细细研究过后方知那里头画的,都不是寻常草药,十分难寻,纵她学了,也不过是难堪大用,便不肯去学……
但她记得,那里头有一味三叶草,茎大叶阔,闻之有酸,是退烧良药,因长在深山老林,常人采不到,一叶万金不说,又甚危险,药堂只能退而求其次寻了其他代替。
可是,她们如今所处的,不正是深山老林吗?!
“三叶蒲!”献容叫了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