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酒坛子咣的一声响亮地碰到了一起，那只鸟骂着骂着，再一次地被这冲天的酒气给熏得落荒而逃，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得意地哈哈大笑，二人痛快淋漓地大口大口地喝着，虽没有半句的交谈，但他们都知道，他们喝得很尽兴。

酒至三巡，燕无痕突然就问起了老齐之前所说的那些地方，老齐完全喝高了，回答的也是颠三倒四的，但是这一次，微醉的燕无痕却抓住了一个信息：他不是这里的人。云凌也不是。

他想不透为何老齐要这样说，云凌当然不是内陆之人了，她来自天绝境，一个神秘而古老的种族，她如今是那个种族的族长，她的画像被供奉在每家每户的家里，早中晚三柱香地供奉着。

她自然不是这里的人呵……

“老齐，我真佩服你啊，居然能做出那么多0奇怪的东西。”燕无痕舌头也有些大了，看着眼前的景物也是有些重影了。

老齐嘻嘻地笑着答：“那当然了！我可是21世纪里最出色的科学家！”

21世纪，那是什么鬼？

燕无痕想要再问一问的，但老齐已经将酒坛子扔到了一边，趴在屋顶上就睡着了。他随后便也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燕无痕也只记得几个零碎的片段，而21世纪，科学家，这些陌生而遥远的词语，也只是在他回忆的时候出现过那么一瞬间，便马上闪失不见了。

像是一场模糊的梦，只隐约地记得，睡过去之前闪过他脑子的念头：如果在有生之年能走一趟老齐所说的那些地方，就好了……

皇后娘娘怀了双胞胎的消息传来，燕无痕略显苦涩地勾了勾唇，彼时云洛正在咬着一只香香脆脆的大雪梨，听到皇后娘娘的名字，没心没肺地笑道：“焱哥哥，我也姓云耶。”

大手抚上她柔软的发，燕无痕继续扮演着这个永远都活在梦境里的女孩的‘焱哥哥’，“是啊，你也姓云。”

“那我们认识吗？”云洛天真无邪地侧着头，停止了啃咬雪梨的动作，那副模样，燕无痕在怔忡之间有种看到两年前云凌刚回来时的错觉。

真像啊。

他悠悠地收回走远的思绪，浅笑地回答：“嗯，你们是不认识的，洛儿，明天焱哥哥带你去远行好不好？”

云洛一口拒绝：“不好。”她想要认识跟她一样姓云的皇后娘娘。

云洛哭闹不止，无奈之下燕无痕只得去找百里焱，百里焱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他还是在晚上的时候到了燕府，瞧了一眼燕无痕口中的这个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可怜女子’。

云洛怯生生地躲在燕无痕的身后，只露出个脑袋来，一副明明想要接近但是又胆怯的模样，百里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半晌之后云洛终于敢从燕无痕背后走了出来，道：“焱哥哥，他就是那个跟洛儿一样姓云的娘娘的夫君吗？”

听见‘焱哥哥’的那一刻，百里焱承认他真的有种想要一拳砸过去的冲动，但燕无痕应得很快很自然，不然的话，他是真的会失控的。

在别的女人口里喊出自己的名字，百里焱只有恶心想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