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那赫然显现的名字，静默良久，顾亦城用着近乎虔诚的语调，默声在心里面念了一边，极度的深情……

他一个字都不要再听！

到底该怎么办，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红本到手，局长都有些战战兢兢，本是要分别交给新郎新娘的，结果，新郎一记冷眼甩过来，他立刻就把两本同时递给了他……

左手是军刀右手是签字笔，不是一笔下去定她终身就是一刀下去毁他终生，叫她怎么选？

没有半分新婚之喜，沉默，压抑，彼此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酸涩……

白牙一撩，眸色倏然一暗，顾亦城狠道：“谁也别想抢走你！”

眼眸低垂，左右手各自瞅一眼，唇色发白，脸儿更白，慕兮年沉默了良久，久到空气压抑满满，久到等在一边的人都要受不了了，她都依旧没有动静，保持着僵硬姿态，一动也不动。

这一刻，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的男人，正在为她做着世上最为艰难的事情，明明是婚姻，代表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开始，他却直接面临绝望，可即便如此，他也坚持。

“不，如果我要走，即便有婚姻羁绊，我一样可以无视一切，孑然一身。”

她心多疼，多像落叶在下坠，他明明知道，明明就知道她是出于无奈，却为何还要这样逼她？

“什么？”

最关键的是……

深吸一口气，从顾亦城的怀中退了出来，冷着脸，慕兮年淡淡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签字。”

你难道不知道，即便我离开了你，我也依旧只会爱着你一个人吗？你难道不知道，即便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的吗？

“你疯了！”

车内。

这还是两人达成共识之后的头一次，他破了戒。

说到底，顾家兄弟就没一个不是扭曲到变态的，会像陆家人那样，懂的为自己留下后路……

哑然，清眸之中清光闪闪烁烁，慕兮年迟迟没有言语……

樱唇微合，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慕兮年幽幽道：“我签。”

就好似能够听到一样，心电感应一下，慕兮年猛地去看向他，只一眼，极深邃的一眼，他便低头下去，也开始签字。

是，他懂，他都懂，但是……

慕兮年。

如斯狂肆霸道的爱，占有欲强大到近乎扭曲，毫不掩饰的表达着他的疯狂，他的执着坚定……

“要知道，你还有大把的选择和机会去和别的……”

这样一番话，顾亦城说的何其动容，深情款款，完全将在外的狂傲姿态卸去，几如将自己放低在了尘埃里，只为挽留她，浑然不顾是否有人在场，自己这一番不骄傲的模样是否会被瞧了去……

说句真心的，这一刻的她，还当真想用刀子了却掉自己，也总好过陷入这两难……

◆

“啊”的一声惊叫，慕兮年彻底惊了：“顾亦城！”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付出全部去追逐，不带一丝杂念，不是吗？！

“滋”的一声，灼烧着他的心，烫伤了他的人，仿佛把顾亦城全身上下的神经都扯了起来……

薄唇微微凛起，顾亦城笑的何其苦涩，看着慕兮年的眼神，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说我没自信也好，说我占有欲太强也罢，可这就我的想法，绑不住你的心，困住你的人都是好的，这样即便你走了，你都不可能会忘记，你还有一个丈夫；等到哪天你走累了，玩够了，你终会回来。”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想？

眼看着刀尖一点一点向着他的心房趋近，直接就要毫无商量余地的捅进他肉里面去了，慕兮年彻底崩溃，猛的闭上眼睛，她疯了一样的向着顾亦城撞去，手肘用力往回收，竟是忽而的，刀尖对准了她脖子。

如果真要这样才能让他安心的话，那么，好，她送上她的一生婚约！

低着头，任由裹挟着男人味的烟草气息呛入鼻中，绞着手指，她无意识的拨弄着，良久，她哑声道：“我们……”

我们现在，是不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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