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宙，不是孤不想活，是她……着急了。”

皇帝御驾亲征，战况一度陷入焦灼，楚凌沉便在书房里铺开了地图，每日循着战况茶饭不思，颜鸢便在书房里陪着他，看他把小旗子插满地图上的山河。

……

楚凌沉冷漠道：“你也可以去陪他同乐。”

真是不知好歹！

颜鸢二话不说，果断出门。

再来后，皇帝终究还是回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颜宙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你未免太大胆了，你就不怕……”

她躲在爹爹的身后，偷眼看着皇帝，只觉得皇帝就像是一只重伤的野兽，他明明有獠牙，但是却已经站不起来了。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他才低着头轻声道了一句：“我没有想赶你走。”

可楚凌沉，似乎也不大喜欢颜鸢。

颜鸢心中懊恼，趴在楚凌沉的书案上看他，看着他脸色渐渐凝重，看着他眉头渐渐锁起来，看着他落笔越来越慢。

“她也知道沉儿还小，但她不在乎。”

颜鸢不明白。

楚凌沉低下头看着她，终于笑了出来。

外面满月高悬。

楚凌沉低着头，轻声道：“不是给我的。”

他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皇帝的肩膀上。

颜鸢已经很了解楚凌沉了，这家伙其实骨子里非常温驯，于是她果断上前牵起了他的手。

“……”

颜宙：“……”

颜鸢便是在这时从窗边探出脑袋的。

这并不合规矩，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做这样的举止了，但是现在皇帝就像是在泥沼中沉没，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拽住他的地方。

颜鸢不喜欢看老实人被欺负，更不喜欢他了。

他坐在暗影里，眉眼带笑：“颜宙，你是来与孤告别么？”

“可是颜宙。”

皇帝自然也知道。

颜鸢不敢出声。

颜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了。

颜鸢重新笑起来：“外面过会儿会有烟，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皇帝笑了出来：“颜宙，你知道的，孤活不了多久了。”

盛大的烟落幕没有多久，宴晋的边疆就起了战火。

书房里，楚凌沉已经放下了笔，脊背僵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书案。

这一次颜宙没有出声。

走到半道就冷静了下来，偷偷折回楚凌沉的书房里。

颜宙沉道：“不行，你必须留在帝都城好好治病，否则……”

不做声就是代表愿意。

颜鸢就偷笑着拉他出了门。

皇帝轻声叹息道。

颜宙忍无可忍道：“少看些有的没的。”

颜鸢不喜欢楚惊御，这人文武都不精，他本非皇后所出，全身上下的心眼都用在了如何讨皇帝皇后欢心上，他在宫里越是如鱼得水，就显得楚凌沉这个正经太子越发被人冷待。

楚凌沉的呼吸颤了颤，飞快移开了视线。

“颜宙。”

颜宙也不说话了。

颜宙怒不可遏：“那也比你去送死强！太子还小，你疯了吗？！”

“孤不是胆子大。”

皇帝抬起头看着颜宙，轻声道：

“孤是不怕输。”

……

（未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