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怀回身,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坐下,继续下着未尽的棋局。竹烟却跪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头胀得发疼。
和殿下这样的主子打交道实在太费心力了,还不如……还不如让她挨份罚来得痛快!
“回禀殿下,公主去了茶楼。”
竹烟心知继续纠结也没结果,索性先说个无关紧要的回答。
茶楼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殿下纵是有心去查,也不定能查到与公主见面的是何人。
“去做甚?”
“公主说……说心里烦闷,便想出宫转转。”
“孤竟不知,宫闱禁地,成了这般来去自由之处?”
宋清怀幽声,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已有厮杀之势。他未再去拿新的棋子,而是将目光投向竹烟:“孤很好奇,清安她……是如何出的宫?”
竹烟张了张口,还不等她想好说辞,宋清怀下一个问题便紧随其后到来。
“还有,宫门下钥后,你们又是如何进来的?”
——
另一头,已是一场春事了。
宋清安昏昏涨涨躺在榻上,还不明白这是如何发生的。
虽依旧欢愉,可惜她心里却几多苦涩酸胀。更像是两人狠狠发泄了这些天的怨怼怅惘,然又似隔靴搔痒,心头萦绕着圈乌云,如何也散不去。
宋清安翻过身,悠悠叹了一气。
裴卿衣衫完好,正坐在榻边。听得身后动静,他回眸望来:“公主还不歇吗?”
宋清安的眼皮已开始打架了,但见裴卿这幅模样,又好奇道:“那裴掌印呢,难道你……今夜不歇息吗?”
裴卿回过头,整理着衣衫上被压出的褶皱。
“咱家去别处歇息。”
话音刚落,他便觉衣角被人攥紧。
“去哪儿?”
裴卿自然可以轻松摆脱这股力,但他没有动,只一手向后探去握住了宋清安:“这便不必知会公主了。”
“可是裴掌印,门已锁了。”
宋清安刚说完,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说的是什么蠢话?
裴卿果真为此笑了笑:“公主真是糊涂了。”
“裴掌印当真不能再陪我一次吗……”
她的声音还带着经事后的绵软无力,颤悠着,莫名委屈,直教人心疼怜惜。
裴卿眸光微动,差点允诺下来。
但一想到……他低眸,冷硬回道:“不成。”
宋清安沉默下来,但仍未放松的手却默默叫嚣着她最后的抗争。
随后她便感到裴卿微凉的手指侵入她指间,一根一根将她手指挪开。
宋清安深吸一气,觉得呼吸都变冷了。
“公主别任性。”
裴卿已将她的手掰开,衣摆得以解脱出来。他起身说着,劲风扫过,榻间帘幔便自己垂落下来。
眼前光线骤然暗下,有了帘幔遮挡,裴卿的身影彻底模糊。
宋清安抿着唇,只觉眼前光影摇晃扭曲着,又滴落下来。
门的方向传来轻响,宋清安清晰听着门一开一合,此后便是漫长的静寂。
他早就能走了……何必等到现在。
宋清安背过身,一手探向身侧。
那里还残留着温热。
真是……好生空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