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誉显然被周氏的话所动摇,失望地看着凤婉,在他看来周氏说得没有错,凤婉曾经和宇文誉说过家中姐妹的情况。凤妤和凤姈虽不和,与她感情一直都很好,她也一直都很照顾凤妤,既是如此,凤妤救他们也是情分,只是举手之劳,若要圈禁,把他们圈禁在熟悉的王府里也好,为什么要圈禁在秋山呢?
凤婉一句话的事,她却推三阻四,难道不希望他们一家出去,就算要离开,也只愿意带她的儿女离开,周氏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留在秋山上等死吗?凤婉其实并不在乎周氏是怎么想的,可她在乎宇文誉是怎么想的,看到宇文誉那样阴冷,猜忌的眼神,凤婉心如刀割。
他们明明有过一段如胶似漆,恩爱不疑的日子,为什么圈禁两月就变得面目全非呢?就在此时,房门被春露推开,凤妤轻移莲步进来,冷笑地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宇文誉,嘲讽说,“我说为什么宇文誉不肯写休书,原来是借着情分来绑架我家大姐姐,她素来心软,对你有情,所以甘愿留在山上照顾你,你却纵容旁人来要挟她,逼迫她,大姐姐,你该看清楚了。今非昔比,若是我带孩子们回家,你留在山上,他不会善待你,他如今只把你当成保命符。”
有的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他的大方,慷慨,情深是在他生活富足无忧时,性命无虞时,就算这三年凤家处境艰难,因姐姐的缘故,宇文景不会对凤家动手,也不可能对手足痛下杀手,所以宇文誉可以为了凤婉得罪宇文景,只是一些责罚而已,无伤大雅,反正宇文景也不会给他实权。
如今落难了,却不一样,朝不保夕,凤婉就是他的保命符了。
“当年被先皇后和皇帝算计,你差点成了康王的妾室,永远被困皇宫,没想到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新朝皇后,竟连招呼也不打,敢闯我的寝殿。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凤妤,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宇文誉冷漠地看着凤妤。
若不是他夺位输了,死的人就是谢珣。
他或许会看在凤婉的面上,放过凤妤,跪在地上乞求的人就是凤妤,而不是他了。
“世间万物,本就是风水轮流转。大姐姐与你和离,也不必征求你的同意,你不愿写休书,我找一人代替写就行,大姐姐,你是愿意随着儿女一起离开,还是要在秋山过这样憋屈的日子?”凤妤直白地问凤婉。
多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消磨,凤婉对宇文誉就算有一分情分,也经不起他和周氏这样的消耗,将来若周氏的儿子出了什么意外,周氏和宇文誉都会怨恨凤婉见死不救,只救自己的儿女。
凤婉何尝看不出来,凤妤是故意让她开清这一切,若看清后她仍留在秋山,凤妤也无话可说了。
凤婉不想当一个背信弃义,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子,可想到年幼的儿女,秋山上可预见的糟糕生活,已有动摇。
“果真……你早就想走了!”宇文誉苦笑,“既然早就想走,你们姐妹何苦演着一出戏。”
凤婉脸色惨白,“好……我走!”
宇文誉眼瞳紧缩,脸色大变,“你别忘了自己的誓言,你生是宇文家的人,死是宇文家的鬼,我的儿女也绝对不会改凤姓,永远都是我的子女,是宇文家的人,凤婉你休想带我的儿女离开,我们一家人生死都要在一起,这是你亲口说过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凤婉痛彻心扉,她是发誓要永远在秋山与他厮守,是因为她以为,他们的感情坚若磐石,宇文誉对她从不猜忌,原来是她一厢情愿,想要长相厮守的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