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猜到谢春今天怎么突然出门逛了,这是新得了首饰想显摆呢。旁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她才会溜达到潇家来。
“他哪有钱给我买这掐金丝的首饰呀!这是观音娘娘赏给他的!”谢春一脸得意。
得了这么漂亮的一个东西没处说道,可给她憋坏了,潇箬随口一问正问到她心坎里。
用力拍打了几下被子,让里面的絮更松散,潇箬手上活不停,随口就搭了句话:“观音娘娘怎么赏给大牛叔的?梦里给的吗?”
她也不是真想知道,唠嗑么,随口问随口答,谁也不往心里去。
谢春突然就神秘起来,她先是走到院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隔墙无耳,这才小碎步走到潇箬身边,拉着潇箬到院子角落,手拢着嘴巴悄声说道:“是观音娘娘在西边赏的。”
“西边?”
潇箬心中一动,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对呀,我悄悄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这西边现在可有不少好东西呢。”
谢春涂着厚厚唇脂的嘴角翘起,得意地说道:“我家大牛去的早,一去就得了这个镯子,可不就是观音娘娘赏的吗。”
“那些后来去的啊,就不一定能捡着这样的宝贝啦!”
果然如潇箬所想,这些东西哪是什么赏赐,就是屠夫王大牛从雪灾垮塌的房子里拿的,甚至有可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春婶!这可不能戴啊!”潇箬皱起柳眉看向谢春道。
“怎么就不能戴了?这都是无主的东西,谁碰上了就是谁的,我家大牛捡着的,那就是我家的东西了。”
谢春有点不高兴,又说道:“又不是只有我家大牛去捡,好多人都在捡呢!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不都被人捡走抬走了嘛!”
看潇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谢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嘀咕了几句是不是嫉妒啊之类的话,扭着腰肢就出了潇家的院子。
对她这样的反应,潇箬无奈地叹了口气。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这个物资并不丰沛的世界,她也确实不能要求人人都能明白死亡的厚重。
“王家娘子走了?”
岑老头从药房里推开窗户,看院中又只有潇箬一人。
“嗯,刚走。”
被褥都晾好了,潇箬就也进了药房,帮岑老头一起切橘丝,边切边把谢春刚才说的话告诉了岑老头。
听潇箬的转述,岑老头的眉毛越皱越紧。
等她讲完,岑老头停下切橘丝的动作,手握着药铡陷入思索。
“老爷子,怎么了?”潇箬不解道。
突然岑老头松开药铡,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叮嘱潇箬:“丫头你和太礼一起,去把荀小子和袅袅叫回来,我去接昭昭。”
此刻才午时三刻,离潇昭下学还早得很,潇箬不明白岑老头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老爷子,发生什么事了?”
“你莫问,先按我说的做,回来我再跟你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