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毅离去,也带走了随他而来的士兵,本就缺乏的人手更加不足。
面对数量庞大的灾民,曾永波咬牙决定先暂停对因雪灾垮塌地区的搜寻,集中人力物力救治活着的伤员。
钦州医药商会在这次救治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前期各家药铺医馆出药出力,设置的三处临时救助点挽救了不少伤员,使他们免去落得残疾或丧命的下场。
待朝廷的粮食药品到位,他们又让各家驻店的大夫轮班为钦州百姓看病,只要是因为雪灾造成的外伤或者冻害,都是免费看诊,分文不取。
百姓对此皆是交口称赞,曾刺史更是为商会题字“仁心仁德”,制成匾额挂在商会大厅中。
“潇姑娘,这次多亏了你们商会出手,不然我钦州百姓只怕伤亡更重啊。”
曾永波特地亲临商会总部,对潇箬表示感谢。
“大人客气了,我们只是力尽所能。”潇箬递上一杯热茶,说道:“只是苦了百姓。”
“是啊,粗略统计因此受伤的有四百余人,确认死亡的四十八人,失踪九十六人,只怕这些失踪的都还埋在雪下……”
曾永波虽谈不上爱民如子,倒也是心系百姓,钦州一口气损失这么多人口,开春的耕种都会受到影响,他从年初一至今就没睡过安稳觉了。
“现在雪化一些了又冻上,更难挖掘,只能等天气暖和了,冰雪消融,再进行收敛。”
其他掌柜也是摇头叹息,确实如曾刺史所说,只能如此。
幸好钦州地处江南,出了正月,天气就逐渐暖和起来。
融融的暖阳开始笼罩这座刚受过创伤的城市,原本堆积到梆硬的雪堆也开始融化成一滩滩的水渍,像一道道颜色发暗的伤口,斑驳地趴在钦州的皮肤上。
趁着天气好,潇箬和岑老头一起将家中的被褥拿出来拍打晾晒,等晚上就能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敞开的院门探进来一张涂着厚厚胭脂的脸,是隔壁的谢春。
“忙着呢?”谢春看院中只有潇箬和岑老头两人,也不客气,扭着腰肢就进门来。
“春婶,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潇箬笑着和她打招呼。
谢春年轻时候是个青官人,弹得一手好琵琶,在醉香楼也算是一块活招牌。后来年纪大了,用多年的积蓄给自己赎了身,嫁给了钦州卖猪肉的屠夫。
她家院子和潇家只隔了一道小巷,平时潇箬经常看到她歪着身子依在窗口,把她保养的葱白细嫩的手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自我欣赏着。
有时候若是她兴致来了,还会把以前的琵琶找出来,拨着弦咿咿呀呀唱上两句。
附近的邻里也许是嫌弃她的出身,并没有几个人愿意和她攀谈,她自己也就识趣的很少出门。
“哎,我这不是无聊么,随便走走。”
谢春看到还有一床被子没抖开,就把绣着桃枝的袖子往上一挽道:“我来帮你吧!”
她一靠近,岑老头就后退几步,看谢春上手抖被子了,岑老头干脆就去药房,打算把昨天没切完的橘皮再切一些。
他倒不是嫌弃谢春,只是男女有别,谢春一个他人妇在这儿挽袖子露胳膊,他要避嫌的。
这袖子一挽,潇箬就注意到谢春白生生的手腕上戴着个掐金丝的如意镯。
“春婶子的镯子真好看,是大牛叔给你新买的?”潇箬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