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摇头:“那与你何干?你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爹是谁。”
她纤细的手臂从栏杆里伸进去,抓住了沈含誉的衣服,悲伤的看着他,“本以为我们马上要大婚,再也不分离,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沈含誉见她哭的实在可怜,心一动,上前一步抬手想替她擦眼泪,但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顿在了半空,“郡主别哭了,为了我不值得,还好没有成婚,日后,你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给更好的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含誉说完自己都愣了下,没想到这些话竟然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两人隔着一道栏杆紧紧的挨在一起,兰德瞥了眼来时的方向,见没人过来,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塞到了他的手里。
沈含誉一愣,茫然的看着她。
兰德红着眼语速飞快的小声说:“这是假死药,你吃了后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到时候会营造出一种死了的假象,锦衣卫肯定会上报,查不出什么应该会把你的尸体扔去乱葬岗,我已经安排人在那儿等着了,等到你们一出来,我就给你们吃解药。”
“只要在一天之内吃下解药,你们就可以活过来,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笔银子,你们先隐姓埋名去南边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我会想办法去找你们。”
她握紧沈含誉的手,言辞恳切,目光灼灼:“这辈子,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沈含誉心头一颤,握紧了那个瓷瓶,哑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兰德小声说:“是有人找上我,说是你拿到手就会明白,他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沈含誉一怔,神色放松下来,喃喃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放弃我们的。”
“谁在里面?”
“是兰德郡主,说是来送那死囚犯最后一程的。”
兰德一惊,忙收回手,沈含誉把瓷瓶塞到了衣袖里,沉声道:“你走吧,你我此生无缘,来世再见。”
“含誉……我不会忘了你的。”兰德泪眼婆娑的说完,锦衣卫拖着一个人过来了。
为首的正是贺朝明。
“兰德郡主,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他视线落在兰德身上,阴恻恻沉甸甸的,看的兰德浑身汗毛直竖。
她最后看了沈含誉一眼,点点头:“多谢大人提醒,告辞。”
“嗯。”贺朝明抬手:“把人关回去。”
“是。”
两个锦衣卫把浑身是血的人拖进了隔壁牢房,沈含誉心一紧,“爹?”
“呃……”
那烂泥似的人被扔在地上,疼的抽搐了下,发出一声呻吟。
“老实点,最后两天了,好好享受阳间的日子吧。”贺朝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锁了牢房的门带人离开。
沈含誉抿紧唇看着他们,等他们彻底消失在黑暗里,这才走到铁栏杆前,低声唤道:“爹,爹你醒醒!”
沈鹤风悠悠转醒,趴着看他,“誉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