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后,如锦等了许久,才见魏书翰和舒瑾玄领着程霓霓从外归来。
魏书翰慢悠悠的坐下身来,倒了杯茶解渴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到茶几上:“这是霓霓那姨母托我带回来的五百两银子,说是务必要交到你手上。”
如锦自是清楚周娘子的用意。
想来是担心自己会薄待了霓霓这丫头,所以才取来这些银子。
她将银票尽数塞回程霓霓手中,温声叮嘱道:“既是你姨母为你备下的盘缠,你就好好收着做傍身用。”
程霓霓摇了摇头,又将银票递回了她手中。
魏书翰乐滋滋的笑道:“小丫头说这辈子就想留在你身边为奴为婢,给你做个贴身的女使,这些银子她要留给你往后买宅子。”
“傻丫头。”
如锦心里莫名一酸,抚摸着程霓霓的小脸蛋,轻声安抚道:“我要什么女使奴婢,买宅子的事更用不着你操心,等去了江陵城你就好好跟着你魏爷爷多学些本事,如此才算是对得起你父母家人。”
但想着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随身带着五百两银子,也的确是不安全,便又叮嘱道:“你姨母给的这笔银子我替你收着,等你将来长大议亲的时候正好当做嫁妆。”
程霓霓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师父,表哥,你们也早些下去歇着吧,明日还得起早赶路呢。”
如锦收好银票,急着催促道。
想到马上就能回江陵城,而且这次表妹在江安县的作为也是令人钦佩,舒瑾玄打心底里高兴。
等再回到家中向祖母提及二人的亲事,她老人家该是不会再有偏见。
激动的应了声,便随着魏书翰回了自己的客房。
来到这个世界,如锦还是头一次喝了这许多酒,刚吩咐完霓霓去洗浴,一阵困意袭来,她疲倦得有些睁不开眼,倒在床上竟率先睡熟了过去。
叶成帏从如锦的行苑回来,抬眸间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尚未撤去的酒席边浅斟慢酌。
他径直走上前去,便听那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成帏兄,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专门差人前去唤我前来,却备下一桌残羹剩菜叫我享用。”
说着,拿过对面的空杯凑到鼻息前嗅了嗅,一脸邪笑道:“杯中有余香,若是我猜的不错,成帏兄应该是刚刚在此私会过佳人了吧?”
叶成帏自顾自的坐下身来,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倒满酒一饮而尽。
那人看得一怔,弱弱的打量了眼正从屋子里取酒出来的汀安,呆愣愣的说道:“什么情况,你家公子如今变得这般不计较了,这可是别人用过的酒杯。”
汀安苦着脸将酒递到那人手中,讪讪的笑了笑:“颜公子就别取笑我家公子了。”
颜华清摆了摆垂下来的一揪头发,洒脱的拂了拂衣袖,正襟危坐着看向叶成帏:“说吧,成帏兄唤我前来何事,不会是叫我来替你收尸吧?”
叶成帏冷冷一笑:“阔别多年,你如今变得是越发油腻了。”
“你这话说的可不全对啊。”
颜华清不以为然的摆手:“怎么说我曾经也是风靡金陵城的世家公子,如今虽说是堕落了些,可好歹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能说我油腻呢。”
叶成帏目中划过一抹鄙夷之色。
他如今这性子不由得就让人立即想到了家那妮子。
看来,他们这些做讼师的都是一个德行,巧言令色,厚颜无耻,倒也对得起江陵城四大讼师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