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着知府眼神里渐渐变得恐怖,声音开始颤抖,白浅突然打开了牢房走了进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知府,冷眼开口、
“小的不明白夫人的意思!”知府避开脑袋,眼神闪躲,依旧不打算承认。
“陈怀,你之前提到,你在无意间曾经听到大小姐和知府的谈话……留”
“是,不过他们当时说的只是我弟弟死不足惜,若不是因为我弟弟,当初他们也不会分开这样的话!”
“夫人,您听到了么,就连陈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之前小的也已经说过了,我和大小姐本就是两情相悦的,被分开也是为了成全陈念,当时我们久别重逢,说了这样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么?”知府面上一喜,没想到这陈怀关键时候还帮了他一把,那他就顺水推舟好了。
“没错,确实可以理解!”白浅点头,素素瞪大了眼睛,夫人这是打算放过知府了么,这怎么可以?
她嘴角一动,想说出阻止的话,便听到白浅接着说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是,因为陈念善良。你惜才,所以忍痛和大小姐分开,这话是你说的吧?”
“是小的说的!”知府点头,这话听着没什么错,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甚至隐约有一种被白浅绕进去却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感觉。
“你刚刚说,他们当时说,若不是因为你弟弟,他们也不会被迫分开,对么?”白浅又转头,看着牢头藩。
“是的,夫人!”敛去了一身的娇纵,牢头变得很悲伤,说话也有气无力。诚然,此刻的他,只想着帮助白浅把这个案子破了,他就去领罪。
“据我所知,陈念这人贪生怕死,胆小成性,性格无比软弱,那么,我想问问知府大人,这样的一个人,你居然说惜才?那么请问,你惜的是什么?他的懦弱么?”白浅轻笑,本来看似一句非常简单的话,从白浅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很有道理,这一点,君颜一早就领教过,只是这么优秀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夫人,想想都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第二,你方才说,是因为你惜才,所以才忍痛割爱,可是我分明记得,陈怀刚刚说,他听到的话是,若不是因为他弟弟,你们也根本就不会分开,甚至还说,他死了更好。”
不等两人回答,白浅笑笑,接着说道。“这两句话看似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意思却是非常不一样的!”
“成全,说的是你主动放手,心甘情愿做的事情,而若不是因为他这话,怎么听到是一种怨恨,死了更好,更说明了你们心里其实有多么的痛恨陈念,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陈念知晓了你们的某种秘密,并且以此威胁,所以你不得不同意!”
“这些事情你虽然做的隐秘,但是并不是没有破绽的,我去过你原来的地方,了解过你的为人和你堂弟的情况,虽说当年的那些人已经做了处理,但是,那么多人,总会有遗漏的,据说你的这个知府位置……得来尤为传奇,是因为救了一个身份尊贵之人,所以那人全力相助,你才得以在这里立足!”白浅没说的是,关于那位贵人,其实只是她自己编纂出来的。
她这话真真假假,那人处理的非常干净,确实没有找到什么证据,所以,她说找到的那人其实也根本没有,而之所以说救了那人,只不过是用来试探知府的反应罢了。
可是,此刻知府的神情告诉她,她的胡乱猜测,还是有些正确的。于是,白浅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堂弟是知道这件事情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你担心他泄露了你的秘密,所以便设计将他杀死,并且,据我判断,你虽然有些小聪明,但绝对是一个非常大意的人,所以,你的身后,肯定站着一个人帮你打理着这一切……”
闻言。知府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但是因为白浅的话并没有说得特别清楚,所以他不能够判断,白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全部。随即,便直接选择沉默。
那人教过他,遇到自己不能面对的事情,就直接选择沉默,因为说的多,错的就多。
刚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因为急于抛开问题本身,反而说出了可以让白浅分析出来的证据。
“他或许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所以你即使舍不得你唯一的亲人,却还是痛下杀手,之后,便是陈念,他是时隔三年之后第二个发现你秘密的人,但是很显然,陈念不够聪明,他本应该安安分分的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却非要抖出来,并且还用这件事情要挟你,当然,或许我不能说他太冲动,谁让他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刚好就要喜欢上大小姐呢?为爱冒险,虽然莽撞,却还算是个勇敢的人!”
“……”知府越来越害怕,因为白浅说出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已经站立不稳,所以退到墙角靠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可是,冰冷的墙壁只能让他的心更加的绝望,他依旧害怕。
不,不要害怕,不能说,那人说了,只要他不说出事情真相,那么,他就一定会来救他,他一定不会言而无信
的对么?
“怎么,这就害怕了?”白浅噬笑,“我还没说管家呢!”
“我想,除了你的堂弟二娃和你现在那个刚满五岁的孩子和从未给过她名分的大小姐之外,管家应该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情意的人了吧?我听管家娘子说,当初你和你的堂弟差点饿死在街角的时候,是管家救了你们,更因为管家一把年纪却无所出,更是将你们哥俩儿看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知府的脸色刷的变白,紧紧咬着嘴唇,依旧不说话,但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眼中的后悔已经彻底出卖了他!
“将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杀死的感觉非常不错吧?”白浅一步步朝着知府走去,可是他已经退无可退。
他跌倒在地,将头埋在膝盖之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这些本就是心里的伤痕,不刻意提起,不去想,不去念,这样便可以不难受,可是只要一提起,便是一种凌迟,凌迟着他的心,他的血液,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他浑身都觉得痛,不止身体,还有心,难受得无以复加。
白浅的那句,将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杀死的感觉非常不错吧,已经将他最后一点理智击溃、
“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别乱说话,我会在!”
“想起那些因你而死的亲人,你就不觉得难过么!”那人的声音和白浅的交织在一起,他整个脑袋都快要爆开,他无法选择,难以抉择,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听那人的话,继续保守秘密,之后,等待时机逃走,还是听白浅的,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大不了,去阴曹地府陪堂弟和管家?
可是,大小姐和他的孩子怎么办?他的孩子还那么小,大小姐依旧那么美丽,最主要的是,没有了他,她们应该怎么办呢?
可是,做错了事情,不是应该承受么?
怎么办,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啊!”知府整个人已经崩溃,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看上去像是疯了。
“严加看管!”知道此刻已经不能继续逼他,君颜吩咐一句便拉着白浅离开,众人尾随而后。
仵作已经找到,但是却是个瞎子中的瞎子,白浅看了一下卷宗,只要经过他手里的案子基本都是冤案,而且,凶手的特征,真的好都好明显,但是验尸结果都匪夷所思、
可是他却也只是个拿钱办事的走狗罢了,根本就起不了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君颜大手一挥,直接将他丢到牢房暂时收押。
“浅浅,你怎么知道他上面还有人?”趁着休息的空档,君颜终于开口。
程墨也无比好奇。听到君颜说话,几个人便都聚集过来。
“我查过各个案发现场,处理的非常干净!”
“知府这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为人粗心大意,从案发现场上来看,那不是他这样的性格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之后,我结合他的表情以及我们现在掌握到的一些证据做了简单分析,刚才故意出言刺激,却发现,我说的基本吻合!”
“那么,依你看,他身后的那个人会是谁?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连自己的亲人都算计杀害。还有你之前说的,他们之间的秘密,又是什么?”
“这也是我还在思考的问题!”白浅又拿起刚刚放下的卷宗,这些暗自都有问题,但是具体有什么还未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找到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了么?”
“都找到了!”程墨点头,欲言又止、
“怎么?”白浅声音很淡,如果这件事情依旧是知府身后的人处理的,那么,肯定还会有其他事情发生,这个她一早就想到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第一个人,在十年前已经死亡,第二个也是,至于第三个,已经疯了,属下试探过,是真的疯了,人已经带回来了,夫人要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