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韹丝毫没有将两名普通的衙役放在眼里,手中的鼓槌不停,转身笑着对两人道:“既然你们不肯通报,我击鼓鸣冤也有错吗?”
两名衙役见他全不将自己两人放在眼里,早已经是怒火中烧,听他这般一说,只当他是戏弄两人,遂阴沉着脸,朝他包夹了过去。
便在此时,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叫道:“住手!”
两名衙役见到里面出来一群人,自然知道察颜观色,将准备招呼的木杖架住了庞韹,连忙躬身道:“大人,这小子擅闯衙门,扰乱公堂,请大人严惩!”
说话的人正是闻声出来的白沙县知县马大虎,他久在官场浸淫,自然不会轻易听信两人的片面之辞。看向庞韹沉声道:“你击鼓所谓何事?”
庞韹将两名衙役架在自己身上的木杖轻轻地格开,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笑着走到马车前,道:“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受人之托,给大人看一样东西而已!”
马大虎形色不变地道:“所谓何物,又是受谁人之托?”
庞韹轻轻地揭起帘幕, 看看一旁睡得正香的苏晓苓,轻声道:“醒醒,我们到县衙了!”
苏晓苓悠然醒了过来,娇慵地伸个懒腰,无比惬意地道:“睡得真舒服,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庞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想不到她在这个时候,也是美得那么让人心醉神迷。才知道她这一路来的跋涉,早已经是心力交瘁,坐上马车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马大虎正自奇怪,这衣裳不整的奇怪男子,在县衙门口到底弄什么玄虚,便见十数日不见的苏晓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她似乎是刚刚睡醒,丝毫不清楚眼下发生了什么事。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出叫人魂为之消的睡美人姿!
想着她这些天,去替钦差大臣寻找东西,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在县衙门口,想必是大功告成了。
正想问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便见钦差大臣严璟等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严璟见到苏晓苓,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排开挡在前面的众人,大步迎上前,声音微微颤抖地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苏晓苓笑而不语,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朝身后的马车瞥了一眼。
严璟欣喜若狂地大笑道:“好。真是太好了!”
看了看身边的人均是诧异地看着自己。心知兹事体大,不可以为外人道。
若是让人知道他此次作为钦差大臣,只是负责出来寻找凤梨,非但会影响众人对自己的看法和尊重,更会严重地破坏皇家的尊严和形象。
顿时形色一正,沉声道:“此处是白沙县县衙,本官虽然是钦差,可是也无意过问地方的事务,你们有什么冤情和不满。大可向官府向马大人言明!”
马大虎笑着朝他点头示敬,他话虽如此说,却没有哪个真将他当成摆设。此刻有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明知道庞韹是与苏晓苓关系匪浅,也不好偏袒什么,更且他也不屑于徇私枉法。
转而对方才身边的衙役下令道:“来人,将他们一同带到堂上!”
便有十数名衙役将刚刚争执不休的庞韹与两名看门的衙役,一同带到了大堂之上。
那两名衙役见那个疯大汉身后的马车上,走出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已经是目瞪口呆了。等到知县马大虎与钦差大臣都是对她礼遇有加。便知这回可能是惹上大麻烦了。
被十余名同行的衙役带上公堂后,更是心中打鼓不已。
说到底他们是狐假虎威,仗着有官府在后边撑腰,自然而然的对寻常之人便有种优越感。偶尔向人收取点好处费什么的,也是常有之事。
而庞韹全然不将他们当回事,如果他身份尊贵、气度不凡也就罢了,毕竟他们只是仰人鼻息的小角色,不可能真的全无顾忌、目空一切的。
却也因此,让他们习惯于以貌取人,看菜下饭。眼见庞韹活像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衣裳破烂、面容污秽、横冲直撞地,又怎么会将他放在眼里。
很快,马大虎开堂让双方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两名衙役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口咬定是庞韹擅闯县衙在先,又故意击鼓鸣冤。扰乱公堂,他们为了维护县衙的秩序,才会上前阻止他逞凶,与他相持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