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奇哥哥升官了?”绥儿转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偏着头笑着说道。
“升什么官,这次是入京述职,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样呢!”左天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听说进京述职的官员,大都会升官,这次要是能留在京中就好了,我们几个以后便常可以见面了。想想以前在胡地的日子,真是逍遥自在!”赵玉托着腮,一脸的神往。
绥儿笑了笑:“就按这话来吧,我们的天奇哥哥,一定会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喜爱的。”
李夏拍了拍左天奇道:“上次一别,大人的墓园现在如何?”
这句话,让邓绥的心又沉重了起来,便问起当时的情况,“天奇哥哥,父亲当日是如何?这一年来绥儿守孝也不与人讲话。如今你来了,便说说当日的事。”
左天奇叹道:“大人其实在小姐走后不久,便病了。是咳疼,时好时坏,而且当时胡人之地事情繁多,大人日夜操劳。积劳成疼,终于不治。大人自知日子无多,便派人上表,请求回京,可是身体却每况愈下,最后连路都走不了。”说到这里。用手拭了拭泪。
绥儿心中难过。便道:“父亲为国尽忠,最后还是留在了那里。”
“是啊,当时三位公子和李大哥到了以后,便按老太夫人的吩咐,将大人葬在了河湟。当地的胡人听说后,都到大人坟前拜蔡,痛哭失声。特别是呼兰查查大首领,竟哭得死去活来,要在大人坟前自尽。我们劝了好久,都劝不住。最后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也去逝了。现在的小月氏族的首领是他的儿子呼兰扎賁,他对小姐当日的救命之恩,也十分感激,一直念着小姐的好。大人墓地,当地的胡人用栅栏围了起来,不让牲畜野狼进去打扰,每到祭日,都会有大批的人去拜祭。”
邓绥一边听一边抹着泪。最后叹道:“父亲这一世,生死明达,奉职唯谨,虽死于边疆,也算得了民心,总算是不负大汉之托。”
“大人死前,只唤了小姐的名字,说是没看到小姐出嫁!”左天奇哽咽道,“大人说,小姐处事冷静,心思细腻,但太重了一个情字,望你不要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邓绥颤抖着,心中大恸,父亲是太了解自己,这也是点醒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她略喘息了一下,驰然道:“绥儿太对不住父亲的期望,是绥儿的不是!”赵玉拉了她手,眼里含着泪道:“小姐,玉儿知道这些年你对清河王爷的一片心,可是造化弄人,你们终究不是一家的人,既如此,为什么不学一个放字。玉儿大字不识几个,尚且知道这个道理,小姐饱读诗书,又怎么不明白这个理呢?小姐,该放下的,便不要执念,人生一世,有很远的路,不能让一处漂亮的风景便阻了路,那风景只是属于真正属于它的人。”
李夏笑道:“瞧瞧,我们的玉儿姑娘,如今和绥儿学的也会文绉绉的了。不过玉儿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绥儿,李大哥倒是没有过什么喜欢的人,但是,以绥儿的才华,心性,和智慧,配了这个清河王,确实是有些冤枉了。这且不说,绥儿真的就只愿与他平淡的相守一生吗?你不是也喜欢在胡地草原纵马驰骋,喜欢广大的天地吗?所以,就如玉儿姑娘说的,你的目标在远方,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绥儿点点头,看着他们一笑,明眸闪动,竟美得逼人。“绥儿以后再也不会了,玉儿姐姐,你放心,绥儿知道如何做。”
左天奇道:“可是我来了这么久也饿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小姐今天是不是请客?”
绥儿咯咯的笑道:“我已喝了一年的米粥,一会让玉儿姐姐备办一些饭菜,你们就在外边草地上吃些,绥儿也跟着随随喜,略吃些青菜。”
赵玉一听乐得开了,“快快快,那还等什么,虽说不可以吃荤,吃些素食也是好事,这采买一事还得麻烦李大哥了。”
李大夏也笑道:“这请客总得有个请客的样,放心这菜蔬,包在我的身上。”说罢站起身,到外面骑了马,转眼消息在树林之外。
赵玉拉了邓绥,“小姐,你久在这棚中,也出来走动走动,看看这风景,已是初秋了,你看,外面的野菊开得多好!”她冲着左天奇使了一个眼色,左天奇会意也道:“是啊,我来时,见满地黄,艳得如娇阳一般,小姐,你真该去看一看。”
邓绥最喜菊,听了他们的话,也有些心动,小孩子的心性,便道:“好,那就出去看看,不过不能走得太远。”(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