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宇刚才一时情急,完全忘记自己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此刻被众多记者目睹耳闻了眼前的这一幕,他只有说不出的懊悔,可这事儿都可以以后再说,重要的是,他要确保南笙的安全。
已经有记者开始对着这边拍照,邹宇无意去理,他们自管照他们的,若老板不想让照片曝光,他们即使将整个内存卡拍满也是没有任何用的。
“太太,您要离开吗?”
南笙想回答‘是,我要离开。’可是这话注定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因为下一秒,审判长和陪审员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落座在那威严的审判长桌的最中央,南笙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轻声说:
“坐下吧。”
再次见到父亲,南笙只有一个感觉,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山一样的男人,老了。
不过半月未见,他的双鬓已经有了白发,体型也消瘦了不少,她很想冲过去抱抱他,告诉他自己很想他,可是由始至终她却像一个普通的旁观者坐在那里,不悲不喜。她突然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父亲。
邹宇一直注意着南笙,她的反应告诉自己,她大概知晓了一些事情,纵然并不确定,可终究还是有了猜疑。
只是她太平静了,平静的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平静的让人有些无法预知下一刻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
有记者的关注度已经不在审判的结果上,不时的凑过来小声询问南笙:
“请问您和顾琛顾先生有什么关系?”
南笙不语。
“我刚才听到邹助理称您为太太,您是和顾先生结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南笙看他一眼,说话了:
“这位先生,你很聒噪。”
大概做记者这一行心里素质都是很好的,被人指责也可以面色不改,或许并不是人人如此,但南笙面前的这一个却明显是,他在听闻了南笙的这句话之后,微微笑了笑,仍旧是锲而不舍的追问:
“小姐,邹助理是顾先生的特别助理,现在跟在您的身边,您和顾先生的关系一定关系匪浅吧?”
邹宇闻言蹙眉,南笙是来旁听父亲宣判的,这本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外加刚才的小插曲,他可以猜测到南笙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多么的糟糕,这人难道就没有任何眼力见吗?
邹宇转过头去,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工作证,扬起嘴角,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南笙拦下了,她就那么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视线盯着前方的某处,语气平静的反问:
“为什么一定要和顾先生关系匪浅呢?我和邹宇出现在这里,不能是我们之间关系匪浅吗?”
这话说完,不仅是那位记者愣了,连邹宇都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幸好顾先生此刻没在,若他在场,听闻南笙这句话,指不定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他对南笙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强烈。
记者被噎了那么一下,但毕竟是新闻工作着,反应速度也快,没一会儿就笑呵呵的再度凑过来:
“这位小姐说笑了,若您和邹助关系匪浅,他也不会对您这般毕恭毕敬了。”
南笙没有了理他的心思,他却仍没有罢休的意思:
“小姐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和南永信认识?我一直觉得小姐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南笙依然没有说话。邹宇看她一眼,转头和那记者说了声什么,那记者看一眼邹宇,终究还是不甘的坐回了原处。
南笙和记者说话,并不是有那个心情,而是她不想去听审判长宣读的那段20年的过往,那会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此刻过程已经宣读完毕,结果紧随其后。
南永信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
南笙舒了一口气,3年,只是三年而已。
她没有去和父亲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于是当宣判结果出来的时候,她轻笑一声,便率先离开了。
之前的记者虽然没再向南笙询问,却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此刻见她离开,倒不至于跟上去,但目光却是一直放置在她身上的,他刚才没说假话,是真的觉得她很眼熟,此刻见到她的背影,竟电光石火间的想起来了。
她是南笙,南永信的女儿。
顾琛和南笙?南永信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了,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拎起东西就跟了出去,只是哪里还有南笙和邹宇的人影?
——
邹宇想将南笙送会静园,却被她制止了:
“你回去公司吧,我想走一走。”
邹宇不好阻拦,只是委婉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