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的话,无疑是给了今夜反常的自己一个最完美的解释。
因为父亲的事情,她心情不太好可以被理解,在床事上破天荒的主动也可以被理解,于是她现在就算沉默着什么也不说,也不过是最为正常的反应。
她想,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即便是顾琛也不会察觉出丁点的破绽。
宣判时间是在上午的10点,南笙起的有些晚,但距离出门的时间还是很宽裕,顾琛已经不在卧室,她简单的洗漱过后,就下了楼,本以为他会先去公司,却不想此刻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眸看过来,给了她一眼温暖的笑意,随即唤来张婧:
“去把太太的早餐热一下端过来。”
张婧含笑看着楼梯口的南笙,淡淡的点头后,转身去了厨房。
南笙走下楼梯,已经从昨晚异常的情绪里恢复过来,她在想如何对顾琛开口说:今天不用陪我过去了。
餐厅里,她有些口渴,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手还未碰到水杯,一杯温水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顺着手臂看到了顾琛含笑的脸,回以微笑,喝了几口水之后才斟酌开口:
“阿琛,如果公司有事的话,你不用陪我过去。”
顾琛看着她,没有开口。
南笙放下水杯,并不看他:
“其实就是去听一下,我也可以不去,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耽误你的工作。”
顾琛握住她垂在身侧微凉的手,微微蹙眉。
此时正值盛夏,室内虽然恒温,但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温度,更何况,南笙并不是一个手脚冰冷的人。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颤抖了一下,却没挣脱,随即转过头来对自己笑了笑,暗示自己此时很好。
她是否好,不用她自己说,顾琛看的出来。
紧了紧她的手,顾琛问道:
“阿笙,你在害怕什么?”
南笙愣了那么一下,本想摇头,却不太想欺骗他,于是只有选择了沉默。
顾琛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猜想的事情全部是正确的,害怕自己在这样的情绪中崩溃。她昨天用父亲当作借口骗过了顾琛,可是又能骗多久呢?顾琛那么聪明,迟早会看出端倪,那一刻,她又该怎么做?
实话实说,讲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吗?
她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勇气。
问就一定会有答案吗?答案就一定是真实的吗?南笙惊觉这个世界中充满了谎言,而她在这一刻却不知道应该要相信谁。
顾琛没有逼她,他自是看出了她情绪中的不对,但这份异常被他理所当然的归结到南永信的事件中去,他平复一下自己略显紊乱的思绪,柔声开口:
“你不希望我陪你旁听?”
南笙点点头:
“我可以自己去。”
顾琛沉默片刻:
“好,吃完饭我送你去法院。”
南笙没有再说什么。
——
一路上,南笙很沉默,顾琛几次试着和她聊一起话题,她虽然应着,但明显看出来情绪不高,不忍她继续维持笑脸,紧了紧她的手,伸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说道:
“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南笙知道不应该放任自己这样的情绪,可是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毕竟此时此刻,她可以用父亲的事情做完美的掩护,等到明天,明天她会让自己看起来快乐一些。
车子在法院门口停下,隔着车窗,南笙已经看到有大批的记者正在进入,她来之前不知道是开放式的,但此刻见到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父亲的事情是全国都在关注的,不管站在哪一方面,似乎都有义务满足公众对此次事件的好奇心。
南笙看了一会儿车外的人群,继而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顾琛:
“那我下车了,你路上小心。”
她作势要开车门,被他拦下了:
“真不用我陪你去?”
南笙摇头,浅笑:“不用。”
顾琛没说话,但握着南笙的手却没松开。南永信这么多年的确是将南笙保护的很好,但这并不代表南笙不会被媒体记者认出来,如果有人发现她出现在了旁听席,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骚动?
他不在乎这些,顾琛真正在乎的是,如果真的引发骚动,南笙会不会因此受伤?
只是南笙如此坚持,倒让他不好勉强什么,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邹宇,几秒之后出声:
“我把邹宇留给你。”
南笙惊讶,邹宇是他的特别助理,顾琛习惯了大事小事都让他去办,将邹宇留给自己,他会不会不太好工作?只是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顾琛就已经看出了她的想法,摸摸她柔软的头发,说道:
“听话。”
话已至此,南笙也不好说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