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源垂着头,侧眼看了易惜儿一眼。
易惜儿秀眉紧蹙,虽然便跪了下来,“盛公公,夫人她在泽王的别墅。”
盛公公的声音充满了震惊,“怎么回事?”
这正是蔡思源想要的,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他越是不说,越能显示出自己的被迫无奈,证明安馥珮是被泽王强抢走的。
盛公公沉吟了很久,最后把蔡思源扶起,“蔡状元不要着急,咱大越还是有法令的。”
蔡思源的松了一口气,再大也大不过天子去,既然越皇下了封蔡夫人安馥珮为一等安国夫人的圣旨,那就是证明安馥珮是他的妻子,泽王就算再受宠,也不能再藏着安馥珮了。
安馥珮只能作为救治浔阳时疫的女豪杰,回到他的身边。
蔡思源这么想着,又抹了抹眼睛,“一切全仰仗公公了。”
盛公公表情尴尬地领着人走了。
蔡思源望着盛公公的背影,六年前,盛公公到蔡府来宣旨的时候,穿的是大红的袍子,像染着血,而这一次,盛公公身上穿着浅紫色的袍子,像是血色陈旧了。
他升为户部侍郎之后,也可以穿这种浅紫色的官袍了。
一名小太监趁乱塞给蔡思源一封信。
等盛公公走后,蔡思源回到书房,把书信展开,发现信是武王写给他的。
信中详述了越皇为什么会嘉奖他,原来是武王把错误的信息带给越皇的,让越皇以为蔡思源是救治浔阳时疫的能臣。
看完信件,蔡思源只觉得很讽刺。
蔡思源其实是跟易翰林绑在一起的,奉易翰林的隐令辅佐未来之君。
蔡思源虽然不知道他们正在辅佐的人是谁,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武王,毕竟他之前在浔阳设置的那些机关,都是用来对付武王,防备武王从浔阳入京的。
但武王却来拉拢他。
蔡思源把信烧了,然后对易惜儿说:“以后安馥珮回来,你对她可要尊重一点,礼节上不能疏忽了。”
易惜儿秀眉蹙了蹙。
失落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内心的揪痛只有她自己知道,明明她才是蔡思源的青梅竹马,而且她的出身高贵,虽然她现在是易翰林的养女,但她生身父亲曾经是御史大夫,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凭什么她只是小妾,还要处在安馥珮之下。
“相公,我一直也没有疏忽她,真的没有。”易惜儿楚楚可怜地说。
蔡思源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然后叫过小厮,去泽王府上打听,只要安馥珮接了圣旨,他就立即安排轿子,亲自去把安馥珮接回来。
那小厮去了之后,到傍晚才回来,是连滚带爬地回到蔡府的,那脸上震惊惶恐的表情完全掩饰不住。
“安氏-——安氏把圣旨撕了!”
蔡思源一个踉跄,直直地往后摔倒,“什么?”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说过谁敢撕圣旨的,这可是妥妥地藐视皇权啊。
易惜儿扶着蔡思源,巴掌大的脸苍白,“相公,她这么做会连累我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