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五皇子嬴景昱在天牢已经被严刑拷打得伤痕累累,但他牢记着不能给泽王添祸,便是舌头咬破了,满嘴是血,他也只有一句话。
“父皇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至于他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为什么会来到京都,又怎么就杀进紫禁城的,任是一个字都不说。
在刑侦室的后面,有一座空房,空房里面摆着一张太师椅,越皇沉着脸坐在那里。
老茂公公陪伺在一侧,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用一条白色的绷带绑着。
听着隔壁刑拷打声中,嬴景昱咬定青山一般只有一句,“是我一个人的错。”老茂公公脸上的表情十分炸裂。
老茂公公佝偻着背,干巴巴地尬笑一声,“陛下,五皇子心实。”
越皇双手紧紧地抓着太师椅的椅把,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寒气。
嬴景昱岂止是心实,那简直就是一块铁疙瘩,永远不开窍,但凡能够聪明一点,如武王这般说出几条道道来,他也用不着被关在天牢里。
浓烈的血腥味从刑侦室里传过来,让人恶心欲呕。
越皇嬴君默强压下不适,气闷道:“去问他,是不是在浔阳碰到九儿了。”
“是。”老茂公公躬身走到屏风后面,向正在行刑的皇城长使牛宗良招了招手,把越皇的话交代下去。
牛宗良接到指令之后,挺着大肚子向绑在木柱上的嬴景昱走过去,用鞭子托住遍体鳞伤嬴景昱的下巴,“说!是不是在浔阳碰到泽王了?是不是泽王让你来的?”
嬴景昱是不知道泽王拥有随时调兵入京的权限,骤然听到牛宗良的问话,瞳孔猛地一缩,“没有!我在听风崖,谁都没有碰见!”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牵连到泽王。
墙后面,越皇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生气地咳了一下。
老茂公公扶着越皇替他顺气,“陛下,五皇子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越皇怎么知道嬴景昱是什么意思,他好像跟这个儿子永远也无法沟通,跟他说话,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一边,牛宗良已经用烙铁烫了嬴景昱两轮了。
而嬴景昱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口咬定没有见过泽王。
越皇咳了很久才顺过气来,抓着老茂公公的衣领,“再去问,他一路关卡是怎么过来的?”
从浔阳到越都琅琊,一路还有两个关口,若没有符节,守关的将士是不会放行的。
老茂公公看越皇一张脸阴沉地很,那眼睛好像要吞人。
老茂公公连忙去跟牛宗良传话。
而嬴景昱听到这个问题,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能过关卡是因为泽王给他的符节,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符节,不过假如皇帝查到这一点的话,他肯定没办法再保住泽王了。
嬴景昱只有咬紧牙关,来了一句:“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越皇脸色冷如霜。
牢房的门打开,派去关卡的提点回来了,向越皇禀报调查的结果。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嬴景昱就是拿了泽王的符节,才从关卡过来的。
越皇激动地又连咳几下,对老茂公公说,“朕就知道,是朕的九儿救的朕。”
老茂公公说:“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