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很密集地敲击着键盘的嗒嗒声。
躺在病床上的俊美男子轻轻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雪白。
他的头微微轻侧一边,目光凝在那似是在燃烧着的艳红色长裙上,妖艳得仿佛盛开在那另一端赤红的彼岸。
“醒了?”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坐在电脑后面的女子抬起头望向了他,冰颜若雪,秀眉轻轻挑起。
“嗯。”
任卓寒从病床上坐起身,视线放到了窗外明显已经是正午的天色,一张俊脸面沉如水。
萧笙很快将电脑上的文档保存好,然后把笔记本合上以后放到了椅子上,起身走到了任卓寒的面前,对着他平静地道,“你是今天凌晨的时候被送过来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那里的护栏被你撞翻了两个,幸好因为是深夜凌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好在你的车质量很过关,你只受到了一点冲击,其余并没有大碍。”
空气中只留余男人清冷淡漠的一声嗯。
她抽出一张银行卡啪一声一下拍在了桌面上,下巴微扬,脸上的神情倨傲得让人恨不得想把她拖过来痛揍一顿,“这里有一百万,现在我给你钱,你离开他怎样?”
还是。
她从一边拿过支票簿,动作爽快利落地签下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然后推到了她面前,“这里是五十万,你拿了就跟牧言把关系断了,这样大家都能好好生活。”
萧笙看着他这副样子,漂亮的眉微微拧紧了几分。
再不见?
药娆并没有发现韩牧言忽明忽灭的视线,只是静静地抬起头看着天边那片瞬息万变的云,那微斜的弧度,有点像在任卓寒唇边勾起的暖笑。
白蕙兰脸色微微一变,当年那个本来就让人头疼不已小丫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成长成现在这般更加让人头疼十倍的模样,但是一想到她之前有调查过的与她有关的弱点,白蕙兰又很快镇定下来。
白蕙兰像是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在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鄙夷之色,“即使你对我怀恨在心,你怎么可以去欺骗牧言的感情,你们两个可是有货真价实的血缘关系的亲姐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静地问道,“所以,我可以认为,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吗?”
记挂他俊美的侧颜,记挂他灼热的体温,记挂他沉魅的低咛,记挂他专宠的温柔。
想念他俊挺的英眉,想念他温凉的薄唇,想念他墨邃的黑眸,想念他修长的指尖。
韩牧言深深地看着她,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原本干净悦耳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再……什么?”
她好想他。
他低低地哦了一声,心情莫名变得阴沉而烦躁。
萧笙眼皮未抬,语气凉凉地道,“谁知道呢?或许只不过是任性地跑出去了呢……”
“我先走了,”药娆动了动唇,打破了两人之间这气氛诡异的沉默,声音中带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感觉,“我还有事,再……”
果然就像是药娆说的那样,她这位表哥真是个很任性的人呢……
她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舒了眉走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坐着,然后一把抱起电脑又开始嗒嗒嗒地码着字,一边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连你找了一晚都找不到的话,去韩家看看吧。”
“我妈她……”韩牧言对着刚走出了两步的人影开口说了几个字,抿了抿唇,然后又继续说道,“她是不是给你钱了?”
萧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纱大摆长裙,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今天不是上班的……喂,你去哪?”
心里也渐渐地明白过来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的来由。
她本来就不打算扯上半点的关系。
原来……能有这么长。
就在她说话间,原本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翻身而下,并且朝着病房的门口走去,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依然固执地往外而去。
药娆抬眼看她,语调平静得没有半分起伏,“你说的东西,在哪?”
就在她还愣愣在原地发呆的时候,韩牧言轻轻牵起了她身侧的手,带着初春微薄的寒凉,直透心底最深处,意识有点恍惚。
任卓寒目光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凝在那抹极其刺眼的艳红上,“……你在医院都穿成这样?”
一天的时间,二十四个小时,八万六千四百秒钟。
“娆……”
她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他。
甚至,喜欢他……吗?
她没有要。
药娆淡淡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支票,细指轻执在空中扬了扬,“哦?五十万吗?才知道原来在韩太太的心里,韩家大少也不过是值这个价。”
药娆皱了皱眉,走近他身边一抬手就把他夹在指间的烟拍落到地上,声音冷漠地道,“小孩子家的学人家抽什么烟。”
。。。╮(╯▽╰)╭。。。
亲……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