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月再看看对方的那张腊黄如灰的脸,不过是抹的一层厚厚的膏脂,只是这张膏脂的脸背后,长的到底是什么模样?
攘驷赤躺在太岁椅上,今天保持着这样同一个姿势已经太久的时间,身体有些麻酸,而且,对方这位虽然脱俗清绝的脸却有些稚气未脱的脸上,那一双清冽冷凝的眼神,似乎洞察一切,这一点,让攘驷赤有些微微的不安。
不会的,对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自己展露出来的病入膏肓都是伪装出来的呢?
“禀告皇后娘娘,这皇子的病,还有些复杂,容奴婢将他带到楼上去好好的检查检查。”隔了好一会儿,绛月已经非常清楚对方不过只是掩饰而已,却并没有揭秘他,转过身子对着皇后娘娘说道。
“好好,好好好,快去好好检查检查。”皇后娘娘一听,顿时心中一喜,神医居然没有像别的医生那样直接禀报,这个病人,还是安心等死之类的话,张皇后心中便升腾起一线希望。
“这个,普通的搭脉问诊,还看不出究竟吗?”璺韬连忙紧张的看着绛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别的不说,只看皇后紧张的这个样子,再看看那皇子都那般的模样,还不赶紧打发了回宫,又搬到楼上瞎折腾什么?就那小身子骨,只是抬不到楼上,就小命休矣。
“自然,要对每个病患负责,楼上的医疗器械到底先进些。”绛月不卑不亢的回道,便淡淡的施了个礼,命刚刚抬着太岁椅的四个太临又抬着攘驷赤上了二楼,秋翦紧紧跟在后面,绛月最后。
“各位稍安勿躁。”绛月对着大伙施了个礼。
“去吧去吧。”只有张皇后坐在后面,对着绛月露出笑容,优雅的挥了挥手。
几个人抬着攘驷赤上了二楼,攘驷赤虽然倚在太岁椅上一动不动,不过眼睛转了一下,心中是也是讶异眼前这整座医院二楼的豪华和先进。
秋翦不明所以的看着绛月。
旁边的几个太监又看到绛月的笑容,眼睛都翻直了,就算是见惯了宫里那些娘娘嫔妃百怒放的美,可还是被绛月的事笑容给震撼住了。
绛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攘驷赤,对方讶意的眼神尽收眼底,两个人眼神不禁不碰,攘驷赤便看到绛月眼中就露出一种狡黠的眼神,难道,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计谋?
“傻子也是人,总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绛月笑了笑说道,突然有种感觉,别人看着这个爷是傻子,而坐在这个太岁椅上装病的爷,是不是看别人也都是傻子呢?
“正是这个道理呢。”秋翦被绛月嗔怪,也不恼,认真的皱着眉看着绛月。
躺在太岁椅上的攘驷赤完全无语,这主仆两个人完全将自己透明了,只是想想也对,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和那傻子也没啥区别,只不知道,那神医说的,她的检验方法自又是和别人不同的,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不同的法子?
秋翦举着针管走到攘驷赤的身边蹲下来,举起对方的手指,便迅速的将针头戳进对方的指腹。
正思忖间,却见那一身白色裙裳外面粉红色背心的丫头又走出来,手上多了一支足足有三根绣长的针管出来。
攘驷赤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干嘛,这会儿拿出这样的银针,难道对方是想要给自己灵光施银针?
旁边的太监都偷偷的笑了。
攘驷赤倚在椅背上依然不说话,绛月便走至攘驷赤面前,绕着太岁椅转了几个圈,发现这个攘驷赤的眼睛愣是没有随着自己的身体打转,仍然一动不动死鱼眼般泛着。
正思索着,只见绛月对着旁边的秋翦说道,“病人身体这般虚弱,便应该是多抽点才好。”
整个屋子被一道墙体成两截,下半部分都是坐实了,看不到里面任何的东西,上半部分则有如当铺一般,是一道道隔空的雕雕栏珊,中间隔开的距离正好可以伸两只手腕进去,宽度大概不过五尺长,正好可以隔置肩肘弯。
“你是不是跟这位爷一般的傻了呀?这个样子,甭说是跑,这是你抱着去也抱不住的。”绛月眼眸横了一眼秋翦说道。
攘驷赤突然想起来,早就听说府里出了个女神医,最初的时候便是以灵力治针的手段,一下子得到魏太医的赏识,从此懋城便多了一个江湖女神医。
“小姐,这位爷,怕是不能够站到那边去吧?”秋翦看了眼太岁椅上的男子,再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墙体,为难的说道。
“你怎么用试管直接抽血呢?这样病人该多疼呀?”绛月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