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饶命,”寒袭不顾擦拭额头上的血迹,连忙跪下来,“奴婢确实问九小姐讨了,可是,可是,九小姐……”
“妖女怎么说?她是不是说,她马上派秋翦过来送药?”初颜急迫的问道。
“九小姐她……”
“那个妖女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九小姐说,你家主人的那万两银子,就只是治了疤瘌而已,银两早就光了,要治那条黑斑,还得让你们主子亲自过来一趟,跟你这个丫鬟也说不清。”寒袭见初颜生气,索性心一横,将刚刚绛月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什么!”初颜听到寒袭这般说,顿时更加生气了,一甩手,将桌子上所有的茶怀全部扫到地上,一阵稀里哗啦,地上全是碎片。
寒袭也不敢上前,只得跪在那里,暖香刚刚出去交代早膳,听到里屋好一阵暴动,吓得腿当时就软了,想要避开,却又只不得上前,胆颤着往里屋走来,却看到寒袭跪在这里,地上一片碎片,吓得连忙也跪在寒袭的旁边。
“小姐息怒。”
“寒袭随我去一趟平湖轩,本小姐倒是要听听,那妖女到底要说些什么。”初颜看也不看跪下的暖香,目光甚至也没有扫过寒袭额头上的血渍,迈着步子拖着如水的裙裾,坐到镜子前。
“你们两个,快来帮本小姐收拾收拾。”
“罢了,问了又能怎样?只这八千银两,到底是个难题。”直到看不到绛月的背影,初颜这才收回眼神,露出为难的神色,心里却在琢磨着,这八千银两,到底要怎么筹齐呢?
寒袭跟在初颜后面,走出屋子,暖香则留在屋里收拾残局。
绛月离开之后,初颜那种大热天冒冷汗的感觉这才慢慢消逝,站在原地,两只眼睛像两条毒蛇般,直直的瞪着前面越来越远的绛月的背影。
璺韫日子过得顺风顺意,唯一美中不足的,还是绛月,这丫头,显然并没有将自己这个老爹放在眼里,自己不过借着她的势力得意三分,就算自己已经将其提为嫡女的身份,也未见对方对自己有半丝感激之情,一样看见自己不冷不热不淡不咸的,璺韫几欲再提让绛月带带府的子嗣,话题在嗓子眼滚了几滚,到底没滚出来。
初颜走出屋子,往平湖轩的方向走去,半道上就遇到了出门去医院的绛月,初颜连忙上前,倨傲的拦在绛月的面前,微微的抬高下巴,端睨着对方。
暖香寒袭连忙站起一,走到初颜的面前。
好一会儿才收拾妥当,人初颜照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样的明媚动人,只是,怎么时候这一头假发变真发,就好了。
说完,绛月领着秋翦施然离去,摇曳的月华裙裾在青石镶嵌瓦砾的石板路上,裙摆略过两边的风铃草,裙合一,竟分不清这风铃草到底是长在地上,还是长在绛月那奢华的云锻般的裙摆上,竟有种不涤人间尘埃的异样风情。
“小姐,现在怎么办?”良久,寒袭低声问道。
绛月说完,步步往初颜身边逼近,眼神冷凝,像结淬了千百冰山般,初颜竟不由往后连退三步,寒意从背脊慢慢浮升,竟有如三九季节掉入冰窑般,眼睛惊恐的看着对方,这个妖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
“神医,收了我的银两,却不替我办事,这要传出去,恐怕有些不好吧。”
“妹妹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脸上赔着笑,心中却将对方恨个洞,什么普通的首饰,那些自己从婉萼那里偷出来的锁麟囊里的物什,哪一样不是皇室里的赏赐,哪个是普通的?你这丫头,心倒真是黑,那一万银两我偏是不信全在这疤瘌身上,把傅池说得这般神奇,怎么还会留下这么大个黑斑?姐姐我先让着你,总归是要秋后算总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