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离京时,其一未预料到东厂及楚连敢对皇上下手,其二更是未预料到沈墨离会没了性命。
京都的情形也传了多封信前往徽州,可一直不见有回应。
原本煜王府及楚南只需要静待楚煜下令,苏幼宁则借被刺杀以昏迷保住性命,如此一来便能在合适的时机与楚煜里应外合了。
可如今只有楚南一人支撑,拱卫司再无人助他,若一味地等待下去,怕是京都与徽州都要被东厂的人全部拿下。
秦可欣听着楚南意味不明的话,细细思量后,很快清楚了他的意思,惊恐地看着楚南,轻声问。
“南王殿下是说煜王妃她.”
“县主若是决定好,本王一定会护着你,那些人近不了县主的身。”
楚南未等秦可欣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秦可欣红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过片刻便做好了决定。
“可欣明日便会前往煜王府,其余事还请南王殿下多替可欣考虑考虑。”
楚南知道秦可欣口中的其余事是秦府的安危,他点了点头。
“如今京都这局面倒是要靠嘉诚县主促成打开了。”
秦可欣脸蛋一红并未说话,她也不想,可事到如今,落在她头上的这件事是非做不可了。
两人说定后,楚南送秦可欣回秦府。
看着单薄的楚南,秦可欣微微垂眸,婉拒道。
“外面雪大天寒,南王殿下衣着单薄,不必相送了。”
楚南嘴角浮现一丝笑容,自顾自打量着身上的衣衫,轻轻道。
“县主不必多虑,本王多年在江南,冬日天寒地冻,向来都是这么穿的,不妨事。”
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可秦可欣偏就听出了话里的一丝酸楚。
楚南的事秦可欣多少知道一些,母妃身份低微,从小被送到江南佛寺教养。
佛寺那样的地方,守清规、学戒律,又怎能跟京都的皇子们相比,这样的生活楚南过了十数年。
想到这里,秦可欣不禁有些心疼,她固执地道。
“如今南王回了京都,这里也不再是江南,若是要送可欣,请殿下披上斗篷。”
楚南双眸闪动着一丝异样的情绪,母妃去世后,从未有人这般关心他。
江南佛寺里,那些所谓的高僧,不过是听从某些人指令的走狗而已,虐他、欺他是常事,又怎会关心他!
回了京都,养在宫外多年的皇子不过是众多皇子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又岂会得到皇上的一丝关心。
可是,在京都这个雪夜里,秦可欣执拗的让他披上斗篷的话温暖了他。
楚南带着一丝笑意,吩咐道。
“来人,去取本王的斗篷来。”
楚南顺从了秦可欣的意,秦可欣穿好斗篷带好连帽,两人并肩走出南王府。
一辆马车行走在雪夜之中,马车内,秦可欣与楚南静静地坐着。
不知是马蹄打滑还是马儿踩到了石子,马车一个颠簸,秦可欣重心不稳,下一秒却被楚南稳稳接住。
楚南握着秦可欣的手,冰冰凉凉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待她重新坐好大手才松开。
眼看要到秦府,秦可欣才开口。
“王爷,不必再往前了,再过去怕是会引人注意。”
楚南点点头,将靠在马车边的油伞递给她,柔声提醒。
“天寒地冻,小心着凉。”
秦可欣撑着伞一个人往秦府后门走去。
楚南也跟着下了马车,看着她碧色的身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秦府后门处,他才幽幽转身。
上了马车,呆坐了一会,楚南才冷声吩咐。
“回府。”
翌日,煜王府主院。
耐着性子等了几日的苏幼宁都不见有人前来,心焦不已。
她送去格桑楼的信似乎没有丝毫动静,又听白虎说送去徽州的信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这几日苏幼宁关在厢房内,吃不下也睡不好。
时间越是过去的久,她越是担心徽州的境况。
秦若贤那边传来的信,大意便是前往徽州赈灾的军队已到徽州城外,可惜大雪引发了雪崩,军队无法进入徽州城,而连日的大雪根本没有融化的迹象,只能人工凿开一条路。
送往京都的折子中,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去赈灾,可在苏幼宁看来,不过是楚连拖延的手段而已。
楚煜离京快两月了,还有数日便是年节,苏幼宁不禁想,这个年节怕是没法过了!
“王妃,您这段时间清瘦太多了,多少吃一些,若是殿下回来看到您这副模样,该是心疼了!”
吉祥端着膳食进来,看着日渐瘦削的苏幼宁忍不住劝道。
还未等苏幼宁开口拒绝,门外便传来了白虎冷沉的声音。
“王妃,是您请嘉诚县主前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