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寒风呼啸,凄厉的风中掺杂着簌簌鞭声。
不一会,格佳木提着沾血的鞭子回来了,鲜血顺着鞭梢一点点滴落,砸进地毯里。
冰天雪地里,蓬头垢面的司马青静静地趴在木笼里,像是死了一样。
一阵刺骨冷风拂过,他动了动手指,然后蓦然睁开眼睛。
刹那间,司马青的双眼亮如点漆,随后便被纷飞的夜雪眯住了眼睛。
他伸出满是血污的双手在身下摸索着,不一会就摸到一个硬疙瘩。
那是一个沾了雪的馒头,冻得跟石头一般坚硬。
司马青艰难地捡起馒头,然后就着冷风和雪,用断了牙齿一点点啃食。
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平原上再没下过一片雪。
到处冰雪消融,水光涟涟,放眼望去波光盈盈,煞是好看。
这场急雪冻死了不少杂草和虫卵,沤肥和滋润了不少土地。
“瑞雪兆丰年啊,来年这里一定五谷丰登,仓箱可期啊”,老军医看着水光涟涟的原野感慨着:“要是我们草原也有这么肥沃的土地就好了。”
草原上适合耕种的土地很少,部落之间为了争夺水草肥美的地盘,经常大打出手。
每到冬季,牧草锐减,如果找不到暖和的区域过冬,将会有不计其数的牛羊被冻死。
而且还有一些羌人时不时跑到草原上进行劫掠。
低温频发、虫灾、沙尘暴、瘟病,加上时不时的劫掠。
这些年,草原人的生活也不好过。
没了司马青的阻拦,再加上放晴的天气,车队接下来的路途畅通无阻。
跃过平原,就是一片连绵不绝,高低起伏的隔断山脉。
等再翻过这片山脉,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隔断山脉的山脚气温较高,即使是冬天,依旧草木皆青,流水淙淙,甚至还有很多白色蝴蝶在山脚飞舞。
阿玖一招手,翩跹的白蝶就在他指间驻足。
阿玖再一挥手,蝶群就开始绕着胧月起舞,逗得胧月咯咯大笑。
胧月肩膀上的银雀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蝶群,似乎想挑一只又大又肥的蝴蝶当口粮。
昂首阔步的骏马在前面开道,走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场。
格佳木的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她坐在马车上,小腿一晃一晃地荡着,时不时用手里的马鞭抽赶着马儿。
队伍后面的马车拉着一个木笼,披头散发的司马青蜷缩在里面。
他身上到处是流脓的冻疮,烂一块红一块,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着他打转。
“嗡嗡嗡~”
司马青不耐烦地伸手赶了赶,苍蝇又嗡嗡地飞走了
他身上的一些伤口已经结痂,褐黑色的伤痂微微翘起,露出底下粉白色的新肉。
结痂的地方很痒,他干脆直接将痂皮一把撕下。
滴着鲜血的褐色痂皮,被他拿在手里反复观详。
看了一会后,司马青的胃里又涌上了熟悉的灼烧感,他饿得发慌。
于是他提起痂皮,然后一仰头,张嘴将痂皮吞了进去。
“哈哈哈,你看他,连身上的疤皮都吃。”
看守的护卫指着司马青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极其好玩有趣的事情。
这些天,他们就没让司马青吃过一顿饱饭。
护卫们每次都是等司马青快要饿死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丢进去几根啃过的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