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死牢的原因很简单,我上面有人。”司马青咧嘴笑笑,露出几颗被打断的牙齿。
上面有人?
胧月皱眉,难道大袁内部已经被渗透了?看来这大兴国也不简单啊。
“那你上面的人是谁啊?”胧月语气很淡,假装随口一问。
司马青也跟逗小孩子玩一样,竖起食指朝胧月摇了摇,然后笑道:“嗯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哦,那好吧”
胧月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不过她也没觉得自己真能套出什么话。
而且这个司马青说话真假掺半,也不能全信。
胧月又问:“那公孙厉呢?他为什么会承认自己通敌羌人?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谈起公孙厉,司马青眼睛里掠过一丝锋芒,淡淡道:“在牢里的时候我告诉他,他儿子不是犯了癔症而是中了毒,他为了解药,当然要听我的话。”
“原来是你搞得鬼!”
胧月着实意外,她的确没想到这件事还跟司马青有关。
她记得当初在方启山船上时,公孙历就因为霸着大夫给儿子看病的事,被阿爹狠狠修理了一顿。
一阵夹带雪粒的冷风吹过,司马青打了个冷颤,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指将身上的破布拢了拢,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一点。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和伤口冻结在了一起,扯一下就开始往外流血。
然而司马青眉头都不皱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胧月:“月儿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胧月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有,你会告诉我吗?”
“你先问,我尽量。”
不知为什么,司马青对胧月的态度很温和。
面对骑兵的严刑拷打,他一个字都懒得说,但是面对胧月的时候,他还愿意聊几句。
“大兴王权腐败,贪官污吏沆瀣一气。太子更是昏庸,为了保住皇位撤兵豫天关,抛弃自己的子民,将国土拱手让给羌人。你这种能人之士为什么要明珠暗投,为那个狗屁大兴效力?”
胧月将心中的怨气全都骂了出来,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腐败的国家,还有人愿意为它肝脑涂地。
司马青似乎没想到一个女童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胧月。
风雪眯人眼,低头欲语迟。
司马青倚在木笼里,眯着眼睛看向天边银白的山峦,他轻呼了一口气,喃喃道:“狗不嫌家贫,不管天家如何,我都是大兴的臣子,就应该为大兴效力。”
“嗯!你承认自己是大兴的臣子了?”胧月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
司马青顿住,眼中迸出精光:“你套我话?”
胧月笑眯眯地点点头:“对呀!”
“呵呵”,司马青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现在人都在你们手里,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你们说我是哪国人,我就是哪国人。”
说完,司马青在笼子里翻了个身,然后背对着胧月,表示不想在说话。
“好吧.”
见话已经聊尽,胧月背着手,踢着地上的冰碴子,转身朝帐篷走去。
夕阳沉入雪原,地上的银雪反射着天光,所以夜空并不暗沉,反而透着一抹墨色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