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换旗为号,朱汉春再没有任何犹豫。
在他看来,眼下的徐州城,几乎是城门大开,等着他这位新主人入驻其中!
今日是徐州城,明日就会是那位公主。
肃正军算什么,广诉军才是这天下往后的主子,那小公主还不是得跪倒在他胯下?!
“拿下徐州城!”
他像一个真正的大将一样,策马直奔徐州城下。
满城换了旗的徐州城,果然大开了城门等待他的进入。
朱汉春志得意满,打马飞奔入内,肖想多时的徐州城终于到手了!
谁想,他带着兵马冲进了城门,正欲与先进城的自己的兵将汇合,彻底拿下徐州城的时候,却发现城中静悄悄的。
朱汉春眼皮一跳,回头看去,见方才进入的大门缓缓地关闭了起来。
就在城门关闭的一瞬间,他忽的听见一声既轻又重的嗤哼。
他浑身一紧,循声望了过去,见高高的城楼之上,高高飞扬的广速军旗不知何时全都消失了,肃正军那黑压的大旗重新立了起来。
火把照在大旗上,亦映着旗下的人。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负手站在整齐飞扬的肃正军旗下,脸上的银面在火把光亮中,仿佛是镀成了金。
朱汉春浑身血液都倒流了开来。
“银面.怎么会是银面?”
银面不是被朝廷的兵马纠缠住了吗?
这徐州城不是被他先锋队给控制住了吗?
这一仗他不是稳稳地能赢下吗?
朱汉春脑中哄乱一片,但这些哄乱之声都被城楼上银面男人冷肃的嗓音压了下来。
“迟了几日。”
他忽然道了这么一句。
朱汉春一时间竟然没有理解其中的寒意,但下一瞬,忽见他于高墙之上倏然一把拉开了弓箭。
利箭破风的声音仿佛刺破了朱汉春的耳膜,他睁大了双眼目眦尽裂,那支利箭已缩成一只银色的点,就在缩到几乎看不清的时候,又突然在他眼前放大。
他耳中的轰鸣再次被城楼上男人的声音压了下来。
“今日,不会再迟。”
话音落地,朱汉春整个人飞出了马,在半空中停留了不到一息,下一息,轰然砸落在地。
就像被死死钉在地上,他睁着可怖的大眼睛,仰面朝天,喉头穿过一支利剑。
朱汉春死了。
前一刻还志得意满地要将徐州城收入囊中的朱汉春,在这一刻干净利落地被射死在了徐州城里。
朱汉春带来的广诉军兵将,纷纷看向钉在地上的少首领朱汉春,瞬间慌乱。
“先是有一队人进了城,接着就有肃正军的骑兵奔了出来,那些骑兵确实去应援了肃正军对抗官兵的战场,但他们离城之后不久,徐州城就换了旗,接着又一大拨人马冲向徐州城,是广诉军的兵将,领头的正是朱思位的独子朱汉春!”
钱烽今夜亦没有睡下。
接到了突然被射到门柱上的信之后,他便晓得今夜一定不寻常。
当下听了斥候这般回报,他不禁浑身精神提起,“所以呢?城中如今是谁人为主?”
城里的情况外面的人是如何也不能立时知晓,但下面的斥候道。
“眼下徐州城的旗,是广诉军的旗!”
钱烽讶然,在他看来,今晚的广诉军计谋虽然不错,但肃正军那银面可不是寻常人,徐州城上的旗,就这么轻易换成了广诉军旗?
钱烽略一皱眉,那斥候便道,“回将军,城上旗今晚易主了好几次。”
此人连忙把今晚城上易旗的详细情况说了来。
在广诉军的先锋进城之后,城中旗帜换成了广诉军旗,接着朱汉春入城,旗帜又更为了肃正军旗,可这更迭极快,不到半刻钟,旗帜在此成了广诉军的白底红字大旗,肃正军旗则被纷纷扔下了城楼。
这话可就打消了钱烽大部分的疑虑。
几番易旗,可见城内今晚两反军打成了一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朝廷的官兵此时出手,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钱烽早早就准备好了今晚之事,派去那军火交接处的不过是少部分官兵罢了,更多的人马都在此处等候他一声令下。
眼下,钱烽得了这般结论,立即亲自披甲而上,带人直奔徐州城下而去。
甫一靠近,便见城楼之上火光冲天,喊杀之声不住地传来,远在城外林中就能听到上面的喊杀声。
钱烽的帐下将士也都激动了起来。
城内打成那般,他们最好在胜负分出之前出兵围攻。
钱烽不免在众人的催促下,下令靠近了徐州城。
大举兵马来袭,城中打得正火热,根本无人在意。
钱烽帐下将士皆已摩拳擦掌,可钱烽看着火光四射的城墙,又看向交接军火的方向,忽然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如果交接地是银面亲自前去,那么以银面的本事,自己派去的小股官兵,早就被他收拾完了,此刻也该回城了,为何还没有动静?
倘若交接地非是银面亲自前往,那么银面本尊,眼下又在何处?
如果人在城中,真的会被那秀才朱汉春的小伎俩,算计的如此狼狈吗?
银面银面
钱烽脑中飞速转了起来。
“不对.不对!一定是诱敌之计!不要进城,不要靠近!”钱烽大喊,“撤退!撤退!”
话音未落,城门轰然大开,精兵强将从天而至,直奔朝廷官兵而来!
今天有事,更得少了一点点。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