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在肃正军西扩的那一战中,冲在最前面,率军如闪电般攻破了县城,又立一功,年纪轻轻就声名鹊起。
他爹见状交代他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要因为一点小功小绩就冲昏了头脑,要仔细跟在大将军的身后,看大将军都是如何做事的。
尤其这会朝廷临阵换将,他们更要趁机整肃自身,不要光想着继续西扩。
金曜从未见过大将军银面下的面庞,但他料想大将军年岁比自己也长不了多少,这样的年岁就能统领大军同朝廷作战,那得是怎样沉得住气的心思。
所以他觉得自家老爹说得也有道理,他现在缺的就是沉稳,真要时刻向大将军看齐。
眼下这会,他正在自己的营地练兵,用刚学来的几个字读了读那兵书。
只是这书还没翻过一页,忽然听见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自上了战场,金曜就对声音极其明锐,他细听地动之声,立刻问了左右,“哪里出兵了?!”
话音未落,就有兵丁跑了过来。
“金将军,大将军带着人手出了兵,要突袭西面的大名府!大将军让金将军留守大营待命,守住兖州!”
大将军突袭大名府,在这个时候西扩了?!
不是沉稳备战吗?
金曜懵了,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肃正军近日并无动兵之意的时候,秦慎亲自领兵突袭西面的大名府,仅仅用了半日的时间,就将大名府收在了肃正军囊中。
八百里加急到了京城,满朝哗然。
而站在大名府高高城墙上的秦慎,只是默然看着城墙外的大道。
天渐凉,城墙上的北风裹得肃正军旗呼呼作响。
栗修拿了披风上前,看着公子冷清的背影。
“天冷,将军披件衣裳吧。”
然而栗修并没有得到公子肯定的答复,却见公子抬手指了城外的大道。
“那是不是孙先生的人?开城门让他进来。”
他嗓音低低的,这几日皆是如此。
自从连夜去了青州又连夜回来之后,便是这般了。
若只说待人,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栗修却见公子一连几日都没有停歇,外面都说这场突袭大名府的战事来的突然,只有栗修知道,在之前的几日里,公子几乎没有休歇,彻夜地挑灯思量作战方略,日日都是如此,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眼下大名府稳稳拿下,兵马一时无有动向,可栗修昨晚还是没有见到公子休歇,吩咐安抚百姓、收拢粮草、护送伤兵、审讯俘虏.只在破晓之前,坐在圈椅上,指着胳膊,睡了小半个时辰。
回青州的事是傅温在跟随,栗修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公子除了不停地做事就是一直地沉默。
栗修想再劝公子披件衣裳,什么人熬了这么多天,都是很容易被寒气入体。
但公子显然不想停下来,让人去给孙先生派来的人开城门,恰那人就是来寻公子的,公子径直将他叫了过来。
“孙先生是有什么事?”
秦慎说着,将周遭的人都遣了下去。
那人才低声道。
“回将军的话,孙先生让属下来禀告将军,先生后日要与广诉军、南成军的首领在南边见上一面,商议大事,因着是秘密出行,不能将此事说出去,但还是要让将军知道,以便安排军务。”
朝廷在召回章老将军,另派大将前来镇压肃正军之后,对那广诉军、南成军也下了重手,听闻广诉军的首领被伤了手臂,险些从马上坠落,而南成军则干脆折损了两员大将。
可就算如此,肃正军就能将那两军联合而来了吗?
没有人不想在这乱世中自己称王,广诉军南成军吃了点败仗,就会真心实意跟肃正军联合?
还是说.秦慎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公主现身了?!”
这话一出,秦慎忽然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回青州,本是要看一看家中情形,在青州府城露面,然后去问父亲知不知道有关公主的事情。
但最后这件事被旁的事耽搁了去,他彼时直接从鹤鸣书院回了兖州,连着忙碌了几日,竟将公主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秦慎额角咚咚跳了几下。
他紧紧盯着那孙先生派来的人。
那人轻轻点了点头,面上露出喜色。
“是,公主到营中了!是守元道长亲自接来的,只是还没有现于兵将们脸前。但孙先生高兴不已,一直说今次联手广诉军、南成军,必然能成!”
秦慎没能感到惊喜,反而心下猛地一跳。
“那公主是谁?!”
可惜那士兵没明白他这问法是什么意思,显然也不知道内里的情形。
“将军,公主就是公主啊?”
但就在此时,转到暗处替秦慎做事的傅温忽然前来。
秦慎压着心下翻涌的情绪,将那士兵遣下单独见了傅温。
然而傅温一开口。
“公子,属下见到那位公主了,公主竟然是、是姑娘啊!”
秦慎脚下踉跄了一步。
怎么会?
晚安各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