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不出我的天蚕,要搜我身。我誓死不从、守住清白身......”
他眼中含着雾气,面容委屈至极,呲牙悲愤。我听着心中再次心酸,可怜他坎坷命途。
我安慰了他一番,他这么会赚钱,以后定赚得满满当当。
他擦了擦眼角雾气,心绪安定了些。
我等他取来蚕丝交给我,不过他同我说道。
“天蚕以噬血而存活,吐一缕丝便得噬血。”
“我现下也无存下的蚕丝了。取你的血一用,你应无异议吧?”
他淡淡道。
不过一刻,他就摆好了取血的器皿。我点点头。
养一只蚕,想来也不需要太多血,只当是平常磕破了皮流掉了点血渍。
不知他已经抽了多少血,我躺在床榻上愈来愈昏不禁睡了过去。存留的意识感觉到,他又戳破了我的皮囊再放出血液,体内的血不断涌动入器皿之中。
原来放血实在伤筋动骨、腰酸背痛,我吃了这一次苦头,以后可不会再想放血。还好得来一把天蚕丝,可换得哥哥之欢心。
我掌中之天蚕丝惹得小厮惊呼一声,我难免有些嘚瑟,赶紧招呼他交给哥哥。
他高兴之余,见我面色苍白,体力不佳,便关心一问。
我不置可否挥了挥手,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扯出一笑同他道。
“无甚关紧,不过放了些血。多吃些补补就好了。”
他身子一怔,眉眼露出忧愁,似是担忧我。我转念一想,再嘱咐他道:“莫要告诉哥哥,他白担心就不好了。”
他脸皮子很是僵硬,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静静躺在床榻上睡了一夜,梦中二姐穿着嫁衣,浅笑模样十分动人,她曾跟我说过,有情之人不分彼此,她最挂念的是自己夫君能平安一世。三哥曾描了幅二姐和君主的图像上奉,受到了褒奖。
这时一道旷古清幽的琴声传来,挑动情丝,我不禁乱了神。
窗口一阵窸窣声响,我睁了眼,望见窗外一窜动的鸟影。起了身子,捉来这只鸟,取下它脚上纸条。
琴声伴在我耳旁,月光如酒,不知哪个人耗着灯油,独品指下闲悠。想到此,我浅浅一笑。
凑近了灯盏,我看清了纸上之字:
身陷囹圄。
我不禁心咯噔一下,眉头难舒。
这时一把灵火突现,自己烧了这张纸。
铅色遮满整个苍穹,无寻得星星点点,慢慢的我像是迷陷入了琴曲中,寡淡的月色又饮得湖中的酒水,脸皮泛来粉色之晕。
我见他近日眉头舒展开来,一有闲时,便琢磨自己的琴谱,此乃使我欣慰之佳事。
晚霞未至,见有风来,敲得轩窗轻响。
我放下温热好的酒水。眼见到小厮执了两把伞、一件袍子出去。
这时我叫住了他。
我执了这些东西,欲自己去找哥哥。
没多久小厮出言道。
“街上的青楼,是不会让姑娘进去的。”
我怔了怔,二话不说便化作男子身。我嘚瑟般瞧着他,暗叹自己聪慧。
可这小厮不依不饶,继续对我道。“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做下的错事,给公子惹来的祸事?”
我垂下头来,思绪纠结,凉风吹面,脸皮子凉嗖嗖的。
我心虚地摇摇头,便不再搭理他,欲丢他而去。
他按住我肩头,面色淡然而恭敬,不知是否是训练得来一幅心有动而色不改的本事。
“姑娘自己也知道的。他是在报复。”
手颤了颤,紧握着手中冰凉伞柄,心头似有千只虫蚁攀爬。
“公子也跟姑娘说过,怎样得到一颗真心,怎样揉碎一颗真心。”
“只是姑娘傻,没有放在心上,却身陷其中。”
“而不自知。”
不禁垂下眼皮,脸色哀愁终藏不住,难言的此间情绪,心头的虫蚁开始啃咬了起来。
小厮微颤着提起手来,而后愣着停在我肩头,似是安抚我情绪。
“我只是,想提醒姑娘一下。”
我谢过他的好意。
我化成了男身果真轻松入了那青楼,不过红柳绿入眼,安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