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了只属于彼此的人,曾是飘零的浮萍,如今终于找到了归栖的岸。
林中小屋,付情于山川,寄情于月。摆好纸砚,他挽着满月的手缓缓书写。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她拿起这张宣纸,端详一番,又瞧了瞧心上人,纸上的眼前的都被刻在了心上。
叶苏擦试干净她手上染上的笔墨。
“晚上我们煮鱼吃可好?”
满衣点了点头,我也点点头觉着甚好,满心就等着他们晚上的鱼了。
对上满衣的目光,他温柔得笑着。色授魂与,心愉于侧。满衣在心里念了好几遍。
她见着眼前人水润的朱红,忽觉喉头干涩。“阿苏。”
她亲吻上叶苏如玉清凉的唇瓣,转而笑着继续磨蹭,任由那个人傻傻愣在原地,手中给她擦手的布块掉到了地上。
渐渐他被红色染了脸庞,耳根子也像烧了起来。
我怎么没被揪出来了,很是奇怪。满衣心中就像是盘上了纤细的小蛇,缠缠绵绵直钻进她心里深处。
叶苏微微笑起,揽着她的腰加深这样的触感,忽而他不似往日的温润,舌尖轻扫在她唇瓣处,几番周旋终入了她口中,唇齿相依。
其他的一切都被摒弃在了五感之外。
他们这场嘴亲了多久我算不下来,我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后来他们惜惜相拥之时,我才被揪了出来。
阿落揉着眉间好似没脸见我,支支吾吾道一句:“你再看小心长针眼。”
此时一道暗光射来,一块石子一样的物什点了满衣穴道,接着她稳当当躺在叶苏怀中。
嗳?难道有不妙之事发生。叶苏皱眉,探到怀中人气息如常便放下心来。
只见朝着这二人走来的是个陌生男子,我想不起来他是谁,面生的很。锦服玉冠,看起来干净尊贵的公子。
“我说呢,你怎么这般决绝得脱离了我们。”
“原来是沉在温柔乡里了。”
这男子是来问罪的。
叶苏看着怀中的满衣,她睡着也是嘴角含笑,叶苏对着那男子道。
“阿兄,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我从未被允许从心活着,一直继承着他们的仇恨和欲望。”
“我像一只木偶一样,被鞭打不能喊疼,被践踏不能动容,我从未被爱过。”
被他称为阿兄的人摇了摇头。“这一直都是我们的使命。”
“那高高在上居于殿堂的人抢了我们父君的王座!生生夺了我们本该辉煌的前途,从此命如草芥......”
“此仇焉能弃。”
他的阿兄目露哀伤,仿佛是求着弟弟让弟弟回家,若是他放弃了,阿兄一人孤力难援。
“能弃啊...我有了想共度余生的人,我想放过自己,不再过飘零的日子。”叶苏朱唇微颤。
“况且,阿兄,若是成功了。嫡子无,登基的不就是阿兄吗。”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吗?”
他告诉他阿兄,自己不再回头。
最后他阿兄还是劝不了他,他将满衣抱起入了内室。
我琢磨不透他们的爱恨情仇,不过悬崖勒马遇到了此生的光亮是命运赐下的。有言道苦尽甘来,此言不虚。
悠哉悠哉尝了岁月的甜。
不过命运还是个不着调的太圆盘。
待我回过神来,民间呼道,宇文世族,塌了。
我急于搞清真相。
宇文氏的儿子于御猎时有心射伤了天子,天威难容此大逆不道之事。
宇文氏藐视君威欺君罔上,是灭族之罪。
十七年后的史册上也是一笔勾过,宇文族三朝的寿命终于于这日寿终正寝。
风平浪静的熙阳天,我这只跌跌撞撞糊糊涂涂的妖魂,去找十岁的江岚月。我想着她的心魔是不是要生了,我必斩了她的心魔救她走。
她叩着父亲的门,声音沙哑。深蓝色织锦的长裙拖在地上,晶莹香睑凝水痕。
“父亲,你出面,保他一命吧!”
天边开始淡去了那轮圆团的火热,蒸腾起淡淡的紫雾。
忽然间,我看见她周身泛起黑雾,肉眼凡胎皆不可见,而我瞧得真真切切。
是一团成有人形的黑雾,似蟒蛇缠紧了她,而她不得感觉。
来晚了......
我蹲下来捂着脸,泪水从我指缝淌出。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触手可及的东西却生生错过,以至于不可挽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