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赵海成和儿子女儿本以为要听很长的故事的,没想到几句话就完了,不过就这短短的几句话,也让几人非常震惊。要不是看见这个男人出现的方式非常诡异,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先生的家人知道么?他们同意先生做这件事?”
等那男人吃第二碗饭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论是赵海成还是他的儿女,都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只是几人心中的疑惑依然很强烈,急切的想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不能!”那人回答的很干脆。
赵海成起身走到他面前,“没事,我只想问问你要去哪?”
那人愣了下,突然笑了:“对啊,咱们说了半天,都还没相互介绍,我叫王颂。”
看着赵海成快到门口的背影,王颂突然有种想改变这家人命运的想法,“日本!”,赵海成没听清楚王颂说什么,回头问道:“先生说什么?”
“涉及我家人?不太准确,应该说和我家人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实话告诉你,我是来复仇的。”王颂边思考边说。
“为什么不能?那些算命的不都是可以算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能够知道未来事情?你也可以说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来证明”赵子梧说道。
“留下?不好,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也许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
赵子梧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赵海成的话,赵子赟鄙视的看了哥哥一眼,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父亲,我来帮你!”说完,起身来到赵海成边上,和他一起将陈妈抬到边上的沙发上躺下,回身看了那男人一眼,“父亲,我去拿碗筷”。赵海成点点头,他便起身出去了,片刻拿了碗筷回来,走到那男人边上放到桌上,顺手又替他添了碗饭,“吃,我家的菜味道不错呢!”
那人愣了下,一脸茫然的说道:“去哪?我也不知道,也许随便找个地方了此残生。”
“是啊,怎么了?”赵子赟不解了,一九二四年没什么不对啊?
赵海成无比的震惊,所有人?太可怕了,“既然这样,我想帮先生,我在政界也有些朋友,要不我带先生去和他们谈谈?”
那人苦笑了下,“现在都没发生,怎么做?”
王颂摇摇头:“别说没有办法回去,就算有办法,我也没有把握一定回到一九三七年,说实话,能到一九二四年已经算是很接近了。”
赵海成可真愣了,一个国家?一个人向一个国家复仇?
那人朝他点点头,轻轻说了句谢谢,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赵子赟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冲着赵子梧做了个鬼脸,“还是我哥呢,瞧你吓得,不就是个人么?”
那人惊讶的看了赵子玉一眼,看来少年人的想象力就是天马行空,这么短时间就把他的意图猜了个**不离十。
他这一问又让赵海成和赵子赟等人毛骨悚然起来,怎么会不知道是哪里哪年呢?总不会是从阴间来的?
“就算来错了年代,那你可以等到一九三七年再做啊?”赵子玉有些不明白,既然真来自未来,只是来早了,等等就是。
赵海成没等他说完,就摆手打断了他,冲着那人说道:“这位老哥请留步。”
“小姑娘,我已经五十八岁了,你觉得我能活到一九三七年吗?”那人反问道。
那人扭头看了眼赵子梧三人,见三人都是一年期待的看着他,不由得也乐了,“不错,小孩子好奇心重,我若这么走了,他们怕是要好长时间都想这事,算了,我确实也没地方去,那就先在你这待段时间。”
“无所谓地位高低,做人才最重要,看赵先生的子女就知道先生为人不差。”王颂并不在意这些。
吩咐完没听见陈妈回答,赵海成奇怪的朝门口看去,只见陈妈已经倒在地上,晕过去了,显然是吓晕的。赵海成急忙起身过去查看,见呼吸还有,心中稍定,“子梧过来,帮我把陈妈扶到沙发上”
“你吃饱了?现在可以说了?”赵海成对他肚子饿不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知道了,你想在那个时间做一件事,这事是不是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一直没说话的赵子玉突然问道。
那人放下碗筷,这才发现赵海成几人都直直的看着他,歉意的笑了笑:“我没想到这一趟会这么饿。”
赵海成沉思了好一会,才说:“我算是有些头绪了,先生一定要等到一九三七年就是要等胜利者出现,现在的当权者和未来的当权者都不一定能改变命运,而胜利者在这个年代要么还很弱小,要么还没出现,对?”
赵海成也不管两个儿子之间的谈论,他已经从恐惧之中恢复过来,正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男人。凭空出现的这个男人大概五十岁上下,看上去比自己大,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相貌也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是平时,赵海成见到这样的人都不会留意,只是这人出现的方式实在是太诡异了。
“何止是多,多的都数不清,赵先生别猜了,我告诉你,我复仇的对象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国家。”
这下王颂有些愣了,他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真是聪明,“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知道难度也很大,只是我不来试试,我不甘心。”
王颂点点头,“行,一切听赵先生安排。”
王颂看着赵海成一脸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我不是来杀人的,我只是想来改变一些事情,简单说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命运,让他少受外敌的欺辱,而我,也想让这个国家永世不得翻身!”
赵子梧一下就被问住了,赵子赟则立刻反应过来,“我家在上海,今年是公元一九二四年。”
“你有五十八了?怎么看着和父亲差不多大?”赵子玉惊叫道。
“复仇?先生是来杀仇人的?那这好办,先生可以把仇人的名字写下来,请人在那个时间杀了仇人便是。”
“你想都别想,先生住我隔壁。”赵海成笑道,转身朝那人说道:“还未请教老哥尊姓大名?”
这次王颂沉默了好一会,“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怕说了对你们大家都会有不好的影响,至少现在不行,也许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你有五十八了?那我可真的要叫你老哥了。”赵海成也很惊讶对方的岁数。
王颂没回答,赵海成叹了口气,“先生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去看看先生的房间准备好没有。”
“我就是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才想离开,这有什么不对吗?”那人不解了。
“先生知我!的确,我有很多疑问,不过王先生,若是觉得我的问题不好回答,直说便是。”
“先生…”,“先生…”三人都有很多问题想问。“好啦,别缠着先生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先让先生好好休息下,时间不早了,都去做作业,明天还要上学。”赵海成急忙制止了三人。
那人听了一愣,“那里不对了?”
赵海成轻笑了下,“你看看我这几个儿子女儿,要是没弄清楚今天之事,怕是一辈子都会放不下来,还有,你说对我和家人没影响,怎么让我们相信?”
赵海成心中一暖,“王先生喝茶,咱们边喝茶边等。”
那人见状轻笑了下,“你们也知道我是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哪里和哪年也是有可能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再说对你们也没好处,说不定还有麻烦,这一趟算是白来了,真是天意啊!天意!”那人长叹一声。
“王先生,房间收拾需要点时间,要不先到我书房坐坐?”
“那个国家是日本!”
“王先生。”赵海成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你说的战争会影响到我的家人么?”
“我知道在你家,可你家在哪里?还有民国十三年是哪年?”那人反问道。
赵海成思索了下问道:“我听先生说来到这个年代是为了做一件事,只是来早了,先生为何不回去,重新再来一次?”
清晨,王颂照例在园里走动,舒缓着筋骨,偶然的有一两个佣人经过,都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几天来的相互了解让王颂对赵海成一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赵海成是随谁父亲来到上海的,经过多年的打拼,凭着山西人独到的商业眼光和敢于冒险的精神,渐渐在上海拥有了自己的一片事业,赵海成继承父亲留下的遗产,做得更加出色,已经拥有一家纱厂、一家纺厂和一家印染厂,都集中在闸北这一带,在繁华的福海路还有一个较大的商号,不但经营者自己几个厂的产品,还做些倒买倒卖的生意。
一家人住的地方距离赵海成的几个厂子不远,是赵海成从一个破落地主手里买来的,原有的房屋都被他推倒了从建,有典型的西式风格,一栋三层楼的西式楼房位于中央,前面有一个水池,放养着些王颂说不上来的鱼,环绕水池的是条路,连通着东面的大门,其余地方则是个园,楼房的后面则是一排平房,分割成不同的区域,除了提供给佣人住外,一些生活物资、厨房也在这里。
家里的佣人不多,除了王颂第一日见到的陈妈外,还有两个负责打扫卫生、端茶倒水、服侍家中三个子女的女子,一个叫小莲,一个叫小,至于男的也是三人,一个是赵海成特意从山西带来的厨子,姓赵,名发,也是以前跟随赵海成父亲的老人,还有一个匠,王颂只知道他姓李,剩下一人则是赵海成从老家找来的一个小伙子,姓杨,名三,早年主要是陪着赵子梧玩,长大后便成了赵海成的跟班,多数时候都是陪着赵海成出去。
已经初步习惯了来到这里生活的王颂有时会发呆,赵海成问了他几次,他都苦笑不答,赵海成以为他是想家,也没太在意。其实王颂发呆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过于急了,很多事情都没想好就匆匆做了决定,除了以往学习、看书、看电视积累的一些历史外,他可谓什么准备都没有。只有来时打印的那张图纸,想想有些不好解释,他从赵海成那里找来宣纸和笔,蒙着重新画了一幅,随后换上这个时代老人喜欢的长衫,将自己一切随身物品和那张图一把火付诸一炬,火光之中,王颂彻底和未来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