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摇了摇头,道:“还没完全治好呢,只是让严家的老爷子苏醒了,怎么可能伸手管人家要好处!”
谭正文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向来是有便宜就占,没有便宜也要制造出便宜来,然后使劲儿占,现在听说没便宜可占,自然就要失望了。
付丙荣却道:“老二,你不要总把师父想得和你一样,成天尽想着管别人要好处,师父可不是你这种人!”
木根忘了脑袋上刚挨完大巴掌,多嘴多舌地道:“师父,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杨泽一愣,奇道:“怎么成我的不是了,我有什么不是?”
木根一本正经地道:“在家时,我就常听夫人说,给别人看病,是一定要收诊费的,否则不就成了义诊,义诊的次数太多了,别的医生还要不要活了,别的医生没饭吃没钱拿,岂不也得生病,没病也得饿出病来!”
谭正文点头道:“有理,太夫人所说乃是世间至理啊!”
付丙荣眨巴眨巴眼睛,也点了点头,道:“就算是义诊,也得有时有晌才行,不能完全义诊,少要点儿药钱还成,可要是全不要钱,那别的医生就活不下去了,再说义诊的人家也受不了啊!”
杨泽道:“量力而行便好,这个不用多说,我给严家老爷子治病,算是帮忙,诊费就算了,药也是人家自己常备的,好处嘛,就算了,就当结个善缘!”
他倒是挺想得开的,但他心里也明白,严家不会不来感谢的,说不定还会重礼相谢!
严诚厚被付丙荣引着,到了杨泽的跟前,他跳下马来,立即给杨泽跪下,大声道:“恩公,请受草民严诚厚一拜!”说着,一个响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待到夜半时分,忽然北边传来马蹄声,似乎有十来匹快马夜间赶路,马蹄急促,听声音竟然是直直地冲着营地奔来的。
说到这里,他忍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又要给杨泽磕头,他的口齿不是很灵遍,一说到感恩,就想着要磕头,似乎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可以对杨泽表达感激之情了。
杨泽笑道:“行啊,那就跟着我们,你们有没有带帐篷?”
杨泽奇道:“你祖父身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大好的,他不让你留在身边,却让你跟着我们,难道他就不怕身边没人照顾?”
吴有仁也起来了,走出帐篷。他见杨泽也从帐篷里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泽忙把他扶住,使了把劲,把他拉了起来,道:“不必如此,你祖父病体好转,我也替他高兴,救死扶伤,乃我辈当行之义!”
严诚厚忙又给吴有仁行礼,这回不是磕头,而是一躬到地,感谢吴有仁在给他祖父治病时,一直守在小楼里的恩情。
休息之后,又再赶路。严家人却也没有追来,杨泽也就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照常赶路。
这年月,不时兴见人就磕头,磕头这种大礼,只有在极重要的情况下才会行的,严诚厚一个头磕到地上,就代表着他的祖父确实是被治好了,要不然他不会这样!
严诚厚忙道:“草民的祖父说了,我们严家在甘州名声变得不好了,让人笑话,所以他老人家想变卖了家产,然后搬到京城里面去,让草民去打个前站,正巧杨将军和吴大人也要上京,所以便让草民来,想和两位大人相伴而行,还望两位大人应允!”
杨泽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欢喜,他能治好严家老爷子的中风之症,这算是他医术上的一大进步了,有了经验,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病症,他就能治得更顺手些了。
“就是你那个骑射之术高明的大徒弟?”吴有仁笑道。
杨泽和吴有仁一起笑了出来,吴有仁道:“那你可没听你祖父的话啊!”
杨泽问道:“你接着往下说呀,对了,报喜而已,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他问道:“你来得这么急,不会只是为了报喜,这时候该当陪在祖父身边才好,就算是要报喜,派个人来便是,你何必这么急着赶来,还是半夜来的!”
杨泽听了,啪啪鼓起掌来,这严家老爷子好手段,这么一来,他会不会分给那些不孝子家产,在他死之前,谁也不知道,而那些不孝子孙会很害怕他去世,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到家产,万一分不到不就完蛋了么,他们轮流去照顾老爷子,那得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深怕伺候不好,肯定比严诚厚照顾得还要无微不至,这是绝对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