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诚厚听了杨泽的话,又惊又喜,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泽,声音发颤地道:“小大官,你,你说什么?草民祖父还是有救的?”
杨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好,这样我才能做出判断来,看看还能不能有救。”
严诚厚忙道:“小大官,你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实话实说。”
西门修在旁插话:“刚才杨将军问你,你祖父在前几天还能说话吗?不是说他早就中风了吗?你回答这些!”
严诚厚立即摇了摇头,道:“草民的祖父在前几天是可以说话的,而且神志清楚,他老人家躺在床上,是能听到外面的吵架声的,只是他老人家一直不说话,只是在听着。直到今天早上,下面的叔叔伯伯们天还没亮呢,就又开始吵吵。”
杨泽道:“你祖父是在今天早上,还是能说话的,也能下床走动?或者,可以不用人扶,就能使用马桶这些器具,不像是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是不是?”
严诚厚连忙点头,答道:“是啊,祖父只是在叔叔伯伯进来时,他才躺在床上不动,等叔叔伯伯们一出去,他便坐起身来,和草民说话聊天。”
没等杨泽说话,西门修却是大吃一惊,他道:“按你话里的意思,你的祖父是没病装病?”
他能不吃惊么,如果严家老爷子是装病的,那么他和严家的那些不孝子谈的条件,严家老爷子岂不是都知道了,真没想到,这个严老头儿竟是个老奸巨滑的人,把他堂堂刺史给套了进去!
吴有仁很不高兴,他怪西门修又打断严诚厚的话。横了西门修一眼,那意思是让他闭嘴!
严诚厚看向杨泽,眼中满是乞求,他虽不听不懂杨泽这位小大官话里的意思,可看吴有仁和西门修两人的表情,小大官说的应该是对的,那么既然这位小大官说病情说得如此准确,他便很期盼小大官能治好祖父的病。
他说的相当直白,就算治不好也没啥,没人会怪杨泽的。
西门修也是大喜,一颗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如果严家老爷子是在今早中的风,那么他和严家不孝子孙们谈的事,严家老爷子应该就不知道了,这就没问题了,只要能保住面子,别的他才不在乎呢!
吴有仁不置可否,放下了方子,西门修却又拿起了方子,仔细看了几眼,他是不懂方子好坏的,但听吴有仁说药材太少了,便觉得这个方子可能不好使,但他不想得罪杨泽,所以没有吱声。
杨泽嗯了声,他出了屏风,在外间找到纸笔,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开出了两个方子。
杨泽发现这个严诚厚说话和木根有些相似,总是说不到重点,看来得由他来主导谈话才行。他问道:“你祖父听他们吵得太厉害了,再也没法在床上躺下去。所以下床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子,这时因为天还没亮,所以外面晨风太凉。他被冷风吹到,结果忽然倒地,是不是这种情况?”
杨泽立即道:“咱们一起去,我亲自来配药。”
第一个方子是喷药,药材用的很简单,只有四味,分别是麝香、皂角、冰片和附片。
蒋高明一直站在楼梯口,并不过来看热闹,非常有下属的觉悟,听到西门修说话,他这才过来,道:“是,下官这便去配药,那些严家的人办事不靠谱儿,还是下官亲自去保险些。”
杨泽站起身,在屋里慢慢打着圈子,他没治过中风,没有实践经验,可关于这方的书,他却看过不少,毕竟中风是大病,有关方面的资料很多,他也看过不少。
西门修道:“杨将军不必担心,他都这样儿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治不好,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所以就算方法不好使,却也不必担心什么。”
西门修脸一红,严家的不孝子孙们白天都忙着接待他这个刺史了,哪有功夫来看严家老爷子,他这话问得可是太多余了。
西门修一招手,冲楼梯旁的蒋高明道:“蒋长史,你拿着这两个方子,赶紧去督促严家的人配药,莫要耽误了严老先生的病情。”
杨泽打开盖在严家老爷子身上的被子,给他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检查得很认真,好半天才检查完。
杨泽却道:“不见得是没病装病。严老爷子有病是肯定的,不是装的,可能只是发现儿孙平常都挺孝顺的,都在讨好他,可突然发现只是为了他的家产而假装孝顺,所以被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