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坐到了床边,看着严家老爷子,问道:“说说你祖父发病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拿起严家老爷子的一只手,开始号脉。
严诚厚点了点头,道:“是,是草民一直在照顾祖父的。”他看杨泽和自己年纪相仿,可却穿着官服,心中好奇,不知这小大官为啥要问祖父的病情。
西门修点头道:“他们吵了好几天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来。”
杨泽转过了屏风,果然看到了屏风的后面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可让他呼惊的是,床的边上,竟然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少年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颇破旧,正侧着脸趴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这少年给人的感觉很腼腆,不是那种心思玲珑的人,他涨红了脸,摇了摇头,小声道:“草,草民不是严家的仆人,是祖父的孙子,这里,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在楼下。”
杨泽嘘了声,晃了晃手,意思小声些,不要吵醒床上的病人,他问道:“你是严家的仆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西门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家中排行第几?”
杨泽大吃一惊,怎么回事,这严诚厚既然是正八经的严家子孙,怎么在父母死后,竟被打发到城外,由佃户抚养。难道严老爷子也不管管!
杨泽点了点头,心想:“你祖父有善人之称,你的叔伯对你又不好,怎么可能让你见着祖父呢,那岂不是让他们挨骂。”
严诚厚见杨泽点头,便又道:“前几天,忽然有人说祖父不行了,叔伯们也全都来了,说要给祖父准备后事,然后大家就在一起吵架,草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吵得那么凶,不敢过去听他们吵,一直躲得远远的,可心里又记挂着祖父……”
西门修现在心里没负担了,说的话就直接了些,他现在对外面那些严家人很愤怒,竟然说道:“看你那些叔叔伯伯的样子。还真是能干出这事儿的人!”
杨泽问道:“不是说中风么,是怎么中的风?”
他回过头,对吴有仁低声说道:“真是让人唏嘘,这位严家老爷子此时,身边竟然只有这么一个仆人照看,外面那些子孙都不如一个外人啊!”
严诚厚低下了头,小声道:“家父家母,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我自小是跟着马叔叔过活的。”
西门修欣喜若狂,心中暗叫:“天爷呐,总算是有个孝子了,啊,不是孝子,是孝孙,总算是能让我在这事儿里个交待,官声不受损了,我的仕途还是有希望的!”
严诚厚忙道:“草民的祖父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身体虚弱,还总是咳痰,前几日一直躺在床上不愿意动,这个草民只是听说的,平时草民很少能见到祖父的。”
别人觉得虐待自家子侄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可在吴有仁的眼里。就不算啥了,要是放在京里,某些大家族中。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孩子,被得病、被落水,被失踪等等,诸如此类的事,太平常了,这严诚厚能活到现在,可不真就是万幸了!
“马叔叔不是外人,他是我家的佃户。在城外照顾一片菜园子。”说到这里,严诚厚眼睛红了,道:“两年前马叔叔过世了,我才回的大宅。”
严诚厚显然不太懂中风是什么病,而且他也不是心思灵动的那种人,还是在按着自己的思路说着话,他道:“草民便找机会来这里照顾祖父,祖父总是对着草民叹气,说他老糊……老了,还说真没想到,什么的话……”
杨泽大吃一惊,道:“你祖父前几天还能说话?他不是因为中风病倒的?你把话说清楚些!”
吴有仁却道:“他是说自己老糊涂了,以前没想起你这个孙子,说真没想到,估计是他后悔以前只对别的孙子好,可他一病,却试出来了,孝顺的只有你一个。”
杨泽却转身道:“吴大人别打断他的话,病因很重要,如果严家老爷子中风不是好几天了,那还是有可能救得过来的!”
吴有仁和西门修同时一愣,看向床上的严家老爷子,都病得无法动弹了,还能有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