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挠挠额头,感觉这话接不下去了,他刚进入官场没多久,脸皮还没练出厚度来,实是想不到那位看上去“勤政爱民”的刺史大人,竟是个索取贿赂的高手,看来自己也该练练脸皮了,要不然以后没法当个好官啊!
夸了一通杨泽,西门修非常主动地拉住了吴有仁的手,道:“吴大人,想必你不认得下官了,可下官却记得你呀!想当年,下官还在京中任职,曾远远的见过吴大人,当时便觉得吴大人风姿绰绝,乃是人中之龙,只可惜当时下官身份卑微,不敢上前和吴大人说话。没能结交,实为憾事,今日再见,还请吴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让下官好生款待,表表寸心。”
在大方帝国,有钱人吃饭都是各人一桌,采用分餐制,只有普通百姓家,还得是贫穷的百姓人家,才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和现代的饮食习惯有些差别。
吴有仁不等西门修把话说完,便打断道:“不错,咱们当真是相见如故,不如今晚便好好痛饮一番,说说这甘州的趣事!”
“这是哪里话来,吴大人太客气了。”西门修连声说道,他又看向杨泽,一连串的赞美之声出口,直夸杨泽年少有为,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就当上了郎将,一看便知是年轻有为,以后必定前途无量,之类的话,足足说了一大堆,把杨泽夸得都不知怎么谦虚好了,头回见面,用不着这么客气!
吴有仁呸了声,道:“他辛苦什么,要是没有好处,他能巴巴地亲自赶过去?为了不给他的政评抹黑是一回事,可这也不足以让他亲自去,派个人去斥责一顿,把事情压下去也就是了,他亲自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好处,那财主家的儿孙越多越好,争端越多,他收的好处就越多,一份一份的收下去,没准儿手都收软了,他辛苦什么,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可今晚的宴席却是在一张大桌子上摆的,好大的一张桌子,坐二十个人都够了,而四个人坐的却很近,可能是西门修要和吴有仁套近乎,所以才这么设的宴。
吴有仁只好说道:“要是早在京中就知道西门大人,那我是非要结交不可的!”
大厅外面,台阶之下,站着两人,站在后面的便是白天看到的蒋高明,而前面的一位想必便是西门修了。就见这位西门刺史不过五十岁左右,长着一张大圆脸,长着两只眯眯眼,大鼻子,厚嘴唇,看上去看实诚,颇有慈善厚道的长者风范。
在吴有仁的屋里只待了片刻,就有人来报,说西门修回来了,请吴有仁和杨泽去前面的大厅见面,两个一起出去,由仆人带着,去了大厅。
西门修早就听了蒋高明的报告,其实他在那位财主家时,蒋高明就已经派人告知他这事儿了,只不过当时他正在处理棘手的事情,实在无法脱出身来,所以才这时候回来,倒不是有意怠慢吴有仁,他也没有胆量怠慢一位凤阁里的中枢舍人,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吴有仁一愣,实在没有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西门修,不过刚才人家也明说了,是远远见过,然后就开始仰慕了。这倒让他无法印证,两人到底在哪儿见过,明知这是拉关系,套近乎的奉承话,可他也只能认了!
吴有仁岂是傻子。他精着呢,在凤阁里当官,就算是个块木头,也会被锻炼成老滑头!
杨泽心想:“好么,当官的也太爽了,不但能夺别人的家产,而且还能夺的理直气壮。怪不得老百姓不愿意打官司,当真是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啊!”
进大厅之后,西门修一定要请吴有仁坐上座,吴有仁不肯,他便也不坐,吴有仁只好坐到了主席,西门修又让杨泽坐次席,杨泽直咧嘴,他不过是个六品的郎将,哪能坐到刺史的上座,这也太没规矩了,需知官场之中,上下有别,座次是绝对不能搞错的,否则就是大大的失礼。
他道:“这甘州争家产的事儿。也闹得未免太不像话了,当爹的还没死呢,子孙就开始争夺起来了,把刺史都给折腾去了,看来那位西门刺史还真是辛苦啊!”
西门修一笑,道:“小事一桩,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下官已经训斥了他们,如果严老财死了,那么家产怎么,要由官府来定,不能由他们自己吵吵闹闹的,再这么闹下去,严家的脸面何存,太不像话了。被下官斥责之后,他们老实了。现在只等严老财的后事办完,下官就给他们分家产!”
他的话说得非常直接明白,没有加半点掩饰,和吴有仁先前说的差不多,就是要拿那财主家开刀了,好好地捞上一笔。
杨泽道:“那位财主姓严,他尚未过世,就闹成这样,他要还清醒着,岂不是要伤透了心?”
西门修点了点头,道:“可悲,亦可怜。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中风了,年纪又大了,治是肯定治不好了,就算伤心,也就伤不了多久,唉,好人没好报啊!”
吴有仁忽道:“治不好了?那倒也不见得!”说着,看向了杨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