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赶紧叫道:“喂,要排队的!”总算不是最后一个了,他也可以让别人排队了,插队是不好的!
年轻人回头哼了声,却不理会杨泽,他刚走到大门口,里面那个校尉便出来了,喝道:“刚才是谁在外面喧哗?咦,谭正文,你怎么来了,是来见你叔叔谭将军的,不会又是来借钱的?”
年轻人名叫谭正文,是谭松鹤的亲侄子,谭正文为人极爱占小便宜,虽家里不富裕,可特别能装有钱人,特别爱显摆,这是与生俱来的毛病,很难改掉,并且极爱吹嘘自夸,不认识他的人最开始往往能被他给唬住,被唬得直借他钱,当然认识久了知道他是啥人了,他也就唬不住人了。
守门的校尉自然认识谭正文这么个活宝,而且深知他的为人,一看他来,便以为他是来找谭松鹤借钱的。
谭正文大感没有面子,就算知道他是来借钱的,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啊,本公子可是体面人。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来找叔叔借钱的,不知我叔叔在没在里面?”
“当然在里面,不过你要见他,得等侯爷点完将才行。”守门的校尉笑了笑,又道:“我就知道你又是来借钱的,你怎么总管你叔叔借钱啊?”
谭正文咳嗽一声,脸上现出郑重的表情,道:“我去了一趟瓜州,今天刚回来,这不就立即来找我叔叔了么,不瞒你说,我在瓜州寻了个差事,只要运作成功,差不多就要去当瓜州的司**曹了!”
校尉大吃一惊,道:“你要去瓜州当司**曹?那可不是个小官啊,看来你是要发达了啊!”
远处的杨泽一直看着谭正文,谭正文和校尉说话又没压低声音,他自然就听到了,听到谭正文说要去当瓜州的司**曹,他大吃一惊,这个职业已经内定为解文秀了,怎么竟变成这个小子了,这消息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谭正文却道:“还得看运作得怎么样,只要运作到位,大发达说不上,小发达却是肯定的了,现在的关键就是运作得需要钱。对了,要不然你借我二十贯如何?咱们九出十三归,一年之后还清,你看如何。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从不赖帐,我拿瓜州司**曹的大印给你做担保!”
两个甲士冲上前,把杨泽的架了起来,顺着围墙,就往后面拖。付丙荣见状,叫道:“大门在哪边呢,不是要去见侯爷么!”
可冲出来的甲士,却有人明白事儿,旁观者清,只要脾气不是太急躁的,都不会上杨泽的当。一个甲士小声道:“校尉,莫要上了这小子的当,你带他去见侯爷,他不就不用排队了么!”
那些军官们尽都撇嘴,可谁也不敢说话,想必侯爵府门前确实有大规矩,在排队时严禁喧哗。
熟人是不好唬弄的,谭正文干笑几声,不再谈借钱,转移话题,忽地一指后面的杨泽,道:“那个人不守规矩,竟然在点将时又吃又喝的,这事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的话,我等会儿见着我叔叔,让我叔叔管!”
“好,找侯爷就找侯……”校尉怒火万丈,伸手就来拉杨泽,如果这里不是侯爵府的大门外,他就不是拉人,而是直接挥拳痛殴了。
大门口那边,谭正文看得这个高兴啊,心中暗喜:“小子,秀才遇到兵,这回我让你有理说不清,何况你还没理!”他心中得意,进了大门,没敢走正道,顺着墙边一溜,去侧房等叔叔谭松鹤出来。
那校尉喝道:“就凭你们也想见侯爷,知道不要脸三个字儿咋写么,再敢啰嗦,把你也抓了!”他带着甲士,架着杨泽,转过街解,继续往后面走,转过墙角,到了一处小门,把杨泽架了进去。
“小兔崽子骂你呢!”校尉立即回嘴道!
“爷爷套我……你个混蛋……”校尉脾气是暴,性子也急,可终究不是傻瓜,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连着先前那句小兔崽子,他总算明白自己把自己给骂了!
甲士们一拥而上,想抓住杨泽,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竟然敢在侯爵府问口骂校尉,当爷儿们都是吃素的吗!
校尉一愣,顿住脚步,他倒是头一回见到杨泽这样儿的,不守规矩也就罢了,竟然还振振有词,他嘴皮子上的功夫不行,嘴巴张了张,怒道:“胡说八道,你坐在砖头上喝粥,怎么会是对侯爷的尊重,还是最大的尊重,我看你在狡辩!”
付丙荣脸都绿了,他道:“师,师父,要不然咱们说句软话儿,好汉不吃眼前亏……”
校尉和甲士哭笑不得,竟然碰上这么没心没肺的,要坐牢了,还想着中午吃什么!
杨泽笑道:“要不然咱们打个赌,我赌今天日落之前,你得给我磕三个头,要是你不给我磕,就换我给你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