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那边黑漆漆的,一丝光亮都没有,如果不是杨泽他们特意来此,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杨泽扯过马二,问道:“你说的那个码头在哪里?”
马二一指前面,道:“就在那儿,那几处房子就是!”
此时已经过了四更天了,夏天天亮得早,不用过多久,天就要放亮了,可也正因为如此,现在恰恰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上有乌云,月亮被云层遮住,也无星斗,马二所指方向,如果不使劲去看,实话实说,杨泽真看不清楚什么。
杨泽小声道:“不对劲儿啊,你是不是指错地方了,那里不像是个码头啊!”
在他的印像当中,码头应该是很大的,周围更有许多仓库,而前面那个所谓的码头,不过就是支出河面的一个小破木板桥,桥边并没有停着船,岸上也只有几座低矮的房屋,这码头小的实在是没法再小了。
马二忙道:“小人绝对没有指错,就是那里,前几天小人还来过一次呢,是去拜见闯……不不,小人前世不修,才会在这里见着钟大疤那个王八蛋。”
杨泽推了他一把,道:“你过去,把人引出来,要是敢耍招儿,看到钟大疤的下场了,很舒服是,就让你也舒服舒服。”
马二吓得一哆嗦,连声称不敢。他欺负善良百姓,胆子挺大,在衙门里喊着要戴罪立功,声音也不小,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却是个尿裤子的怂货了。
他俩说话之时,捕快和巡街士兵,已然合围,把小码头紧紧地包围起来,就连河里都下去二十多人,藏在水里等着抓人。
杨泽回头看了解文秀一眼,冲他微微一笑,只不过这一笑而已,便让解文秀紧张的心情大大缓解,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杨泽,低声道:“那个姓马的,能成事儿吗?”
解文秀紧张得都快没法呼吸了,他问道:“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他问话的声音大了些,就连韩盘和向成卫都听到了。
那大狗扑来得极快,距离又近,马二逃走都来不及,他已然吓傻了,一动都动不了!可那大狗狂吠着,却没有想像中扑到马二身上,而是从马二的身旁跑了过去,对着远处的草丛汪汪大叫!
解文秀同样跳起了身,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从内心深处来讲,他认为文官不应该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要是连文官都要上阵,那还要武官干嘛,大家职位不一样,岂能做一样的事呢!
提灯大汉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危险要生,而他手里牵着的那条大狗,不停地狂吠,他把大狗的绳子放开,那条大狗立即冲着马二就扑了过去!
杨泽道:“为了把屋子里的人引出来。解兄你想,如果他们发现官兵来围,万一抓了里面的女子当人质,不肯投降,那岂不更麻烦,只有让那些恶人发现有危险,而这个危险他们还能解决,他们才会出来呀!”
捕快和巡街士兵也都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各举兵器,大叫大嚷着跟在杨泽的后面冲锋,胡字和欧阳水一左一右,紧紧跟在杨泽的后面!
“那干嘛让他过去?”解文秀大吃一惊,明知不能成功,干嘛还要马二过去,那岂不是会坏事么!
韩盘气急败坏,跳起身来,把手一挥,喝道:“给本官冲进去救人!”
杨泽道:“学生晓得!”
提灯大汉这才转过头,对马二道:“是闯爷让你来的吗,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解文秀也和杨泽一样,趴在草丛里,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他脸上和手上就被叮起大包,可他又不敢去拍蚊子,深怕被发现。
马二忙道:“是,是闯爷让我过来,有急事儿……”他不过是个小地痞头子罢了,欺软怕硬,现在碰上硬的了,自然就要哆嗦,他离着提灯大汉足有十几步远,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了。
韩盘和向成卫也想到了这点,向成卫道:“怕是要糟,韩大人下令,咱们强攻进去,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