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在街上四下张望,却见后面的店里跑出一群伙计,足有四五个,有的人手里抄着板凳,有的人手里拿着扫把,个个气愤填膺,都是来帮忙的。
一个伙计道:“怎么没人了,马老二呢?”
杨泽道:“出门就不见了,说明肯定跑不远,那些地痞家在哪里,你们知道么?”
有个上了点儿岁数的伙计,一指北边,道:“他们要是能有房子,早就不当小地痞了,家当早就败光了。”
杨泽嗯了声,又道:“那这附近有没有荒弃的宅子啥的?他们平常总得有个地方睡觉!”
伙计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有正经工作的老百姓,既不是闲人,更加不是地痞无赖的同伙,他们哪可能关注地痞们的事情,地痞们晚上睡哪儿,他们还真不知道。
杨泽见他们回答不出,想了想,地痞无赖属于社会的底层,而且极不受官府的待见,光靠敲诈勒索,能得几个小钱,城中的好住处他们是甭想了,要住也只能住城里最差的地方,一般来讲这种地方都靠近城墙,在城墙的犄角旮旯地方。
杨泽问道:“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有没有破烂的房子,平常巡街士兵都不愿意去的那种地方?”
这回伙计们都知道了,每个城市都有阴暗的地方,瓜州又岂能例外!伙计们几乎同时指向西北角,一个伙计道:“那边的城墙角落里,有一片破房子。”
其他伙计则恍然大悟地道:“可不是么,要不是客官你说,我们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姓马的那些人可能就在那里落脚啊,那里没啥正经百姓居住,连巡街卫队都不过去的。”
一个大麻袋就放在他的脚边,麻烦里装的就是卖唱少妇,她软绵绵地蜷缩在麻袋里,也不叫也不挣扎,看样子是被蒙药麻翻了,此时还晕着,所以才不呼救的。
马二忙道:“好好,小弟这就带人去办!”他招呼手下,便往外面跑去。
堂屋里面,正有人说话,说话的声音还挺大,杨泽潜到窗根儿下面,向里面看去,他小心翼翼的,深怕里面的人发现自己。
杨泽提着板凳,向西北角跑去,自己单身一人去打抱不平,实话实说,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眼下又怎能明智得起来,他一明智,玩起稳妥,那个卖唱少妇可怎么办,说不定就被侮辱了,见死不救,决非大丈夫所为!
杨泽道:“估计就是那里了,不过他们一出店门就不见了,说明有人接应,这可能不是突然发生的事情,也许是有预谋的,可能会有危险,你们想好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救人!”
杨泽来到门口,见门口并无人守卫,地痞就是地痞,做事粗糙,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跟来,所以干脆就没做防守,一群成不了气候的败类而已。
这片破房子面积不小,足足有十几亩地,可他一下子就找准了地方,在一处类似四合院的宅子前停下。能找得这么准,原因很简单,门口停了一车驴车,要是所料不错,那么接应那几个地痞的人就在这宅子里。
两个大汉抬起麻袋,往后面走去。
一个四十几岁,脸上有个大刀疤的汉子,声音沙哑地道:“马二,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这不是留了尾巴么,做事顾头不顾腚的!”
刀疤汉子不耐烦地一挥手,道:“估计现在去也晚了,你们也是混蛋,怎么能在店里动手,这不是有了人证么,那掌柜的非报官不可,你们就不能等这妇人落了单,然后再抓来么,非要当着别人的面动手!”
杨泽在窗根儿底下藏着,里面的话听得真切,心想:“不会是人贩子?抓当地女子他们不敢,怕被报官,所以只抓外地逃难来的女子,逃难的人死在路上的都有,在当地又无亲无故的,出了事也没人替她们喊冤,民不举官不究,官府也不会追查。可那个马二却失了手,把他们给暴露了,所以这些人害怕了!”
杨泽心想:“果然是阴暗角落,估计着就是这里了!”他把板凳放下,紧了紧腰带,又再拿起板凳,猫着腰,潜进了那片破房子。
刀疤汉子气道:“我是说你办事不行,谁说她有尾巴了,你这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