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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拓疆不紧不慢地走到浑身哆嗦的祖铤身前,充血的瞳仁中露出一丝惊异。
他本以为这个白面皮的直娘贼也是一个扎手的人物,若想报仇必定会有一番舍死忘生的恶斗。
此时他的胳膊受伤,武功自然大打折扣,一旦白面皮直娘贼武技强横,那么他的胜算就不大。
可是眼见着祖铤现在体若筛糠的模样,他禁不住有些后悔,忖道:这个白脸贼竟是个大大的样子货,一见到我威风凛凛的模样就吓得魂不附体,早知如此,何必非得用“聚jing补遗”的手段来。
祖铤怀中抱着琵琶,低着头颤声说道:“英雄饶命,鄙人有眼无珠,不识英雄了得,无意间冒犯了英雄,还请英雄高抬贵手,放过鄙人一命。”
他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赫连拓疆,见其一脸的迷惑,连忙又垂下头,诚惶诚恐的接道:“若能得到英雄宽宥,鄙人今生愿为奴仆,鞍前马后绝不敢懈怠。”
他说罢,已是痛哭流涕,埋头跪伏于地上。
刘桃枝眼见祖铤变成了这般模样深感意外。
他所知道的祖铤虽然贪图小利,自私不羁,有点放浪形骸,但为人还是有些傲气的。
郁久闾遗静悄悄地来到了祖珽的旁边,也没有吱声,低着脑袋看着。
利剑如灵蛇,寒光森然之间,剑尖已然刺到了赫连拓疆的肚皮上了。
刘桃枝禁不住有些疑惑起来,这还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位祖孝徽?
郁久闾遗虽然心有顾忌,不想再去厮杀,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劝不动赫连拓疆回头。
可就在这时,猛听“叮”的一声。
郁久闾遗心头一紧,知道变故将生。
郁久闾遗看了看迎面扑来的齐军,只见其行伍队列异常整齐,绝非一般的散兵游勇,心知来者不善。
祖铤脑子灵活异常,惊呼过后,不待别人反应过来,已是滚到了一旁。
赫连拓疆通红的眼珠子一瞪,恶狠狠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上下嘴唇一碰就让我饶了你,刚才你发出暗器伤我的右臂的时候,你怎不知道饶了我呢?喔!对了,刚才你还说如果知道我粗鲁,早就一针she杀了我,来呀!我就是这么粗鲁啦!你能拿我如何?你倒是杀给我看哪???????”
祖铤的利剑的剑脊竟然被人踢了一脚。
距离如此之近,而祖铤又是猝然发难,赫连拓疆即使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是极难避开祖铤的利剑,更何况是在他错愕之时?
对于祖铤前倨后卑,郁久闾遗深感不妥,因为他怎么看祖铤都不是那种一见到强者就变成奴颜卑膝的人。
赫连拓疆本是抬着头,上半身欠着,也就是说,他与祖铤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了。
然后他飞身站起,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奔过来的齐军中。
郁久闾遗担心赫连拓疆有失,连忙跟在他的后面紧随不舍。
祖铤狂喜之极,进而要全力将利剑贯入赫连拓疆的肚子里。
他意犹未尽的循声望去,只见黑压压来了一群齐兵,甲胄鲜明,清一se的长矛,执立如林,气象森严的直奔着这边而来。
于是他向着郁久闾遗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想求以答案,孰料就在这一瞬间,竟然又发生了一件更令他错愕的事情。
郁久闾遗心道:二师兄疯了,他为人虽是有些愚蠢,可是极为倔强,最受不得别人欺骗,那个白脸的家伙口是心非,暗箭伤人,这可触了他的霉头,嗯!只怕二师兄非得将那白脸人撕烂了,方能平息怒气。
他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祖珽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丈夫不负身”,一边转动着脑筋。
可是,若让他就此弃了赫连拓疆而独自离去,他又于心不忍。
不管怎样,在黄君门下,他和赫连拓疆是相处最为ri久的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