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雨天总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天的长阳城雨下得很大，雨声过分的乱耳，噼里啪啦的，吵个不停。

雨珠大得如豆，落进城里，敲得地面水不歇，淋得屋檐垂帘不断。

天是灰的，云低压的很，城是灰的，就连路边都没几株野草。

路上的人更少，是因雨来的太快，行道的都躲雨去了，连沿街小贩，都不剩得几家。

这剩下来的，只有三家。

一家是街头的面摊，有十几个人正跨坐在那吃面，许是江湖上的人，才都带着刀剑。一两个大马金刀，一两个凶神恶煞，一两个贼眉鼠眼，一两个气度斐然，总得就是四个字，鱼龙混杂。

不过想那面是真香，叫人吃得大口大口，时不时还要擦上一把冒出额头的汗。

一家是道儿边的茶馆，这下雨天，堂里实在是没有多少人，就一个老板，一个小二，一套桌椅，一个茶客，还只叫了一壶清茶，一杯一杯地喝着。

最后一家是街角的胭脂铺，老板娘半靠在铺子前，穿着红裙装，身上的粉味儿是要多重有多重，隔着丈远都能闻个清楚。生的不美，却是浓妆重抹，手里拿着一只铜镜，搔首弄姿，照个不停。

他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因为他走路没有声音。

可惜，那刀上的杀气太重，却是坏了这难得美景。

再细分辨，那其中写着的，却是一个盗字。

茶馆里的人不做声了，屏气凝神，静静地盯着路中央的人影。

等了不知道多久，路上，伞下的李驷无奈地勾着嘴角，温声说道。

雨点模糊了眼界，使这街上的景物，都似是半虚半实，半真半假。

那是一把怎么样的剑？

剑锋森寒，剑刃出鞘的一瞬，白光一闪，剑光刚划过两边人的眼睛，拿着剑的人就已经将剑刺了出去。

但这店里一天就那么一个客人，也不知道他在算什么账。

手里拿着或刀或剑，或是奇门兵刃，皆是寒光闪闪。

可惜，那叫做李驷的撑伞人比他更快。

只是当刀劈到他的面前时，他终于动了。

雨落纷纷，化开了一幅水墨江南图，真是一片好景致。

······

“滴答滴答滴答。”

这一剑也很毒，刺得是人章门穴，直入天枢，一剑便可叫人此生作废。

这三家的人各干各的事，本互不相干，直到一个人，出现在了街里。

接着，便是这吼声散开，暴喝响起。

嘴角溢着血，头晕目眩，是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茶馆里的老板还在打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倒是和雨声很配。

笔锋舒张，潇洒纵意，却又与玉佩浑然一体。

“一共才二十一个人，哪里来的什么声势浩大？”

雨声没有停，路上静得可怕。

“哎，不解风情。”李驷撑着伞摇头轻嘘，不知是在说谁，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最后一瞬，他只觉得下巴一痛，便已经仰着身子飞了出去，见得两旁街景飞退，青天之下雨幕细碎。

刀光擦着他的衣角落下，却没有劈到他一点半点。

一瞬人影如实，近在眼前。

是一只白鞋，不轻不重地踩在了积着水的路面。

青石板上，水波微微一乱。

带头的茶客是第一个冲到了李驷面前的人，而下一刻李驷的身边便已是人影重重，如同一张天罗地网，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撑着伞的人一笑：“二十一个人捉一个，还不叫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