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东远看着她弓着身子，修长的指尖，一张张的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扣着在胸口的位子。

她终于是捡起来最后一张，抬了头看他。

他以为是要说什么，等着她开口，她却是过来，伸手出来：“把照片给我……罗”

章东远左手上还捏着一张，是林岩川跟她的那张合照，笑的很灿烂的模样。

现在她要走，要把照片都带走得。

章东远的手微微的捏紧，看着她，一字字反问：“你要这张照片是吗？”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照片举着到她面前。

杜雪伸手出去，刚要拿，章东远右手也捏上去，左右手一扯，“刺啦”的一声响，照片从中间一分为二！

“你嫁给我，却一直带着他的照片！现在你跟我要照片？你要离婚，你从医院里跑来，就是为了这照片！你真是好！真是好！”章东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每个字都已经是咬的太重。

这些天杜雪跟谁在一起，他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偷偷的回来，偷偷的又打算走！

才不过第二天，杜雪在林岩川的病房里面，林岩川从重症监护病房出来，医生说各项指标恢复的都很好，她每天都过来说一会儿话。

自己要离婚，自己要离开这里，可看着离婚协议书上他的名字，却是这样的感觉。

杜雪点点头。

杜雪拿笔出来，看一眼，笔有些落不下去的感觉，看着旁边章东远的签名龙飞凤舞，终于还是飞快的签了字。

“杜雪你知道吗？你太善良，无论对方做过什么，离开的时候你都还是会舍不得，可是相信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林岩川缓缓的开口，类似于承诺。

***

从病房里出来，就被人请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式两份的文件，章东远两份都签了，还需要她的签字。

“不准！不准是他！任何人都可以！不准是他！”章东远似乎发了狠，一手遏上她的脖颈：“你不能再去爱他！把他从你脑海里都抹掉！谁都可以不能是他！”

“等我好一点，就带你走。”林岩川说，眼底是一些包容迁就的笑容。

杜雪看着章东远，一字字的说。

“所有人都可以！只有林岩川不行！”

“我爱他……”杜雪大声。

***

杜雪知道他要说什么，要说结婚之后就不会离婚的话，所以开口，看着他的眼睛：“说过不能离婚对吧？我答应了，是！我是答应了！那时候我缺钱，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也就只在乎这一点……

杜雪点点头，继续听。

声音已经有些脆弱的味道。

外面有人敲门，透过玻璃窗，看见是章东远的秘书。

他过来抱她，过来想要拉住她，她死命的躲开，踉跄的要起来，他伸手拉住了，一字字的开口：“杜雪，别离开。”

他还有在乎的事情，还在乎是不是输给林岩川……

林岩川现在还不能动，床上躺着，看着她微笑：“你喜欢哪里？澳洲还是美国？”

看着章东远眼底那一点破碎，心里似乎有些痛快。

“你别碰我！”杜雪大声，她眼泪落下来，顾不上分析章东远的语调，只死命的想要甩开他的手！

她要从他的世界彻底的离开，彻彻底底，在这里的这些时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对她来说是重要的！就连他，也都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她靠着在台阶上面，后背硌的好痛，他看着她，松开手，她大声的

他眼底一下子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的。

空气一分分的剥离，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几乎就是要被勒死，然而他却是松手了，猛然的松手。

杜雪看着他：“你别碰我！你的脏手不要碰我！我不爱你！不爱你！我要离婚！岩川还在医院等我，我要走了！”

秘书拿了文件出去，林岩川看她，问：“他肯签字放你自由了？”

“还需要您的签字。”秘书看她发愣，叮嘱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