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她是听见杜雪的呼救了，可是上楼，想了又想，毕竟这个家里最大的还是章东远，她这样冒然的上楼并不合适，所以又偷偷的下楼，回自己房间去了罗。
章东远听见这样的话，只当做没听到的样子。
小赵还是出去，房门关上。
杜雪看着面前的食物，很丰盛，丰盛的有些夸张的地步。
章东远一句话也没有说，在对面喝着咖啡。
杜雪伸手出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咖啡杯，大力的一扬，一整杯咖啡都泼在章东远的脸上得。
他的身子没动，一分都没动，伸手去一边拿了纸巾擦拭，抬眸看着她，眸子里是那样清冷的模样，好像根本也都不在乎，并没有发火，只是这样坐着看她。
她伸手去拿自己面前的汤碗，正要扬起来，他一手按下了，按着她的手腕在桌上，沉声：“你够了！”
杜雪另一只手过来推桌上的碗盘，他蓦地站起来，抓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与此同时从餐桌的另外一边绕过来，勒住她的手臂和身子，紧紧的，她于是不能动弹，她的那点力气在他面前是这样的无用。
“你放开我！你放开！”杜雪大声的，用力挣扎。
王钊似乎是能懂一样的，忽然的唇角露出一点笑容：“我大概是懂，跟女人讲道理。”随即沉了脸下来：“你这样下去，她早晚会跟别的人走，早晚。她不是没人要的女孩子，像她这样的，多少人愿意捧着在手心里，至少那个林岩川，我看就没死心。”
没有任何一点希望，章东远走了，她就只有被囚禁在这里。
“都是空运来的，我就说王钊忽然给我一大捧怎么这么好，结果是让我当搬运工，都是章少送的，让我给你拿进来，章少在外面，可好玩了，你出事他吓得够呛，现在在外面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说真的我见过这么多有钱人，一个个都是装的深情款款，刚刚看见章少，我都忍不住要笑了，你见过小时候班主任门外罚站的学生吗？我看章少就像！”米莉语气里都是羡慕，一连串儿的说。
米莉卡着顿了一下，看她：“章少真很好了，干嘛要离婚？他对你也好，
对于她和林岩川的那一段，只想要抹去，想要从这个地球上干干净净的抹掉，然而她那些顺从底下藏着的疏离是那样明显，银货两讫，以前他觉得最公平的四个字，此刻却那样的刺目。
好像是一个小动物，说不清楚的，在阳光下面，有些微微的金黄。
心就揪着起来，杜雪回答：惦记。
杜雪想了想，说：“心变了，知道不是我要的，才知道，这不是我要的婚姻。”
米莉叹一口气，看她：“你是爱上他了吧？也是，跟着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天天对着，是会喜欢上的。人一喜欢上什么东西，就有私心，私心里面希望是独一无二的，希望跟别的不一样。”
杜雪在后面大口的喘气，看着他上台阶的样子，双手紧紧的握住，紧紧的，骤然的冲上去，要去拉住他的手臂。
“真的别想那么多，这样想，对初恋谁没有一点惦记啊，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我初恋是我们高中时候的班长，现在还是希望能见到他，哪怕，你就一点不惦记初恋情人？总有些一起甜蜜的时候。”米莉去倒了水过来，给杜雪递过去。
“以前你不是怎么都想留住章少吗？怎么现在说放就放了……”米莉有些不解。
杜雪看着米莉，想到以前的自己。
哪个女人不爱玫瑰？尤其是这种长梗的粉嫩的，可是……
章东远站在门外，米莉进去，他跟王钊在外面说话，王钊忽然接个电话，他坐着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过去门边，想要看看她怎么样。
医生又看了一眼，似乎是觉得有问题，毕竟这些年家暴很多，里面的女病人身上也有一些伤痕，所以多看了几眼章东远，有些疑惑，却还是走了。
章东远却是摇头，缓缓的，他何曾不是觉得说清楚就可以，可是其实不是这样。
她是最适合的妻子，按部就班，顺从，说一不二，应该是他预期的妻子的样子，可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情绪。
很大的一捧玫瑰，红的非常好看，一朵朵娇艳欲滴，带着一点水汽，旁边陪着满天星，简单而华丽的样子，巨大的一捧预示着价格不菲。
有些东西变了，可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谁都想要停留在原地守住最初的感情，可一切都变了，他变了，凌楠也变了，即便是可以拥抱和接吻，好像也都是穿越着时空，吻着青涩时候的彼此。
她的手才抓到章东远的胳膊，章东远用力的甩开，她脚下一晃，伸手想要拉住栏杆，可是已经来不及，后背一痛，胳膊也痛，身上的每一寸都好像被碾过一样的疼痛，跌落下去。
章东远没说话，微微的沉了一下头，类似于知道了。
章东远只是坐着在长椅上面，一动没动的。
怎么想的？
后来，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满足了。
说完，一个眨眼：“你快去原谅他吧，不然这学生多可怜，章少对你可真是太好。”
一步步的，往楼上走。
这些都不是杜雪所看重的。
最近米莉挺红的了，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姑娘。
“我孩子没了。”杜雪说。
隔着门，听见米莉问：你就一点不惦记初恋情人？
大概是有些像了他小时候养的一只小黄鸡仔，绒绒的一团，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记得她回头，那双眼睛看向他，有些红肿，却是有些东西一下子从他的眼底钻进去，一只钻着到心里去，不那么安分。
承诺过的凌楠回来一切重新开始，那样的虚无。
***
从凌楠出现，从开始意识到，他的身边会有一个像凌楠这样的女人，意识到凌楠的地位是多么的不同……
他一次次的试了，想要压下她那些冒出来的疏离，有些别扭的要她，看她在他身下的模样，才觉得好像是占有，至少那一刻，她不会阳奉阴违，眼底也不会露出那种疏离的光亮。
可是凌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