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出去不远，就遇上有交警检查酒驾，真是很幸运。
车里有酒气，过去吹了气，交警看了又看，确定她没喝酒，才放行。
一脚油门踩着出去，林岩川的手机不停的响，林岩川都是看一眼不接，最后干脆是关机，大概是董绮萱，额可是杜雪不想管，那是他们的事，她只是一个司机罗。
前面右拐弯，不远就能到家里，车子微微的“咯噔”一声响，有些沉闷的，听得分明得。
林岩川也听见了，问：“是车子的响声？”
大概是压在路边的石子，打在车身上，所以响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杜雪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只想着待会儿送了林岩川回去，她大概要开走家里的一辆车，不然没办法回去，可又不想进到家里让章洪涛看到，颇为头痛。
林岩川低声，看她：“放我到门口就可以，我自己进去，你开车走，停在你家楼下，我有空就过去取。”
已经都帮她想好了的，她所想的一切他都想得到。
眼看着是红灯，杜雪踩一脚刹车，车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直直的往前开过去……
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
想到章东远，想到同样是医院走廊上的第一次见面，他是天神，他给她钱，给妈妈治病，或许就是这么一点，让她一直坚持着下去，章东远说不离婚，她就也答应。
步的过来，是章洪涛和王慧欣。
在这里的四个人，只有章东远对于林岩川一点概念都没有，林岩川至于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她竟然不满足。
心一下子都飞了出去，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忍不住的哭起来，章洪涛过去安慰，揽着王慧欣的肩膀，安慰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放心，不会有事。”
她一直是柔顺，柔顺的什么都愿意听从的样子，应该是不会了，可是竟然又一起出了车祸。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发颤，身子不住的发颤，忍不住的闭了眼，眼泪还是不断的往外涌。
“踩刹车！”林岩川在那边本来是想着事情，换看见闯了红灯，转头看杜雪脸色已经是发白，大声。
杜雪却是看着他，仿佛是看见一个陌生的人。
她知道，是关于她的孩子还是保住了的事情。
白色的墙壁，章东远头上有灯光，眉宇之中似乎有说不出的怒气：“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章东远被挥的往后退开一步，她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推开他，整个人瑟缩着在座位上面，咬着下唇，看他，眼睛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模样：“是你的，没错，是你的孩子，可是我很后悔，我后悔为什么不是我这一边撞上去，我后悔怎么不能没了孩子，如果你要走，你就离开吧，你跟凌楠去在一起，你走吧，我后悔我要留下你，我以为我要捍卫我的婚姻，可是不是……章东远，你不是，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感觉不到，头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可是感觉不到疼，身边是白色的安全气囊，侧头看过去，看见林岩川系着安全带，头低着，额头上血流下来，红的刺目，在黑夜里面好像是黑的颜色，覆盖了他的脸孔……
她不想去面对那些人猜测的目光，也知道，离婚之后，章东远会有多快的速度跟凌楠一起，凌楠应该是幸福的飞奔进章东远的怀抱里。
***
林岩川用力的左打方向盘。
王慧欣急忙的过去拉住医生：“我儿子怎么样？叫林岩川，他怎么样了？”
医生翻了一下化验单：“深度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没什么太大的事情，轻度脑震荡，真的很有运气，怀孕一个月的时候很容易出问题，以后一定小心。”
一直支撑着她的那一点力气，忽然松下来。
杜雪只觉得肩头一松，章东远退开去，靠着对面的墙壁，手捏的很紧，上面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他是气急了。
人是那么自私的动物，如果是她自己，她都不知道会怎么选择，只知道那一刻是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灯柱向她撞着过来，没有动。
可是林岩川去了抢救室。
一直死死的守着，因为知道，离婚，对于她来说是多可怕的事情。
“咯噔”的一声响，然而是有些缓慢的时间如同停滞一样的，身子掠起来，跟车子一起，整个车子冲上马路右侧的绿化隔离带，碾过绿色的草皮，又往旁边的自行车道上过去。
可是面前医院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样的刺鼻，提醒她，不是。
想到林岩川，然后想，如果是章东远，会怎么样……
所以让她一个人一会儿？
不知道是怕还是别的什么，是想哭，说不清楚。
走廊的那一边有脚步声，大步的过来，每一步都在走廊里留下回声，一声声的。
刚刚还压抑下去的怒气，现在都爆发出来：“你胡说什么！你……”
然而这样的问题，却是让章东远一瞬间的火了！
都记得，记得那样清晰。
杜雪死死的踩着刹车，死死的，她已经踩了……
有那么几次，董绮萱还发火大闹，说在林岩川的衣服上发现杜雪的头发，他当时都一笑置之，站在了杜雪这一边，因为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妻子不会，也不可能，她不敢。
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的时候，是什么都会放下了，放下的彻底。
不是自己弄错了，那会是怎么回事？
心里一下子的慌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为是自己踩错了，又去踩旁边的，车子开得更快，飞窜出去，显然是油门。
“在里面急救，具体不知道，得要等医生出来，我看见送进去的时候好像是昏阙，初检上面说……”医生翻着单子，看到一张，说：“初检说是这样，出血点只有头部，身体外部其他部位无明显直接性创伤，失血昏阙，要等结果，不好说，毕竟如果内脏受损，也是没有明显出血点。”
声音却是断着在一半，愣住，半天才问了下一句，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眸子里也写满了，有些迟缓：“孩子没了？”
杜雪眼看着路边矗立的路灯，就在眼前，飞快的逼近过来，马上就要撞上车子和她。
他已经是做的很多了，他带着她买东西逛街，也在收敛了在外面玩的场子，甚至还带着她一起去。
“病人已经没大碍了。”医生开口说，摘下口罩。
那边有医生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问：“哪位是杜雪？”
杜雪一个人坐在走廊上面，因为是深夜，没有通知更多的人，检查已经做过了，她是很快的醒过来，因为冲上坛，时速并不是太快，最后撞击的时候也不是她这一边撞上，车子性能也好，安全气囊都开了，又是在闹市区，很快就被送往医院。
她也怕他？
王慧欣本来稍微有些能安慰到的心，一下子又落下去。
对上杜雪的目光，四目交接，她的眼睛不断的有泪涌出来。
一切都太快，快的她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一切其实还都是平静的，这些没有发生，根本没有。
杜雪急忙站起来过去，章洪涛和王慧欣也围过去，医生出来，伸手让他们避开，让开一条道路。
走廊的那一边，有脚步声快
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这样，绝不是。
“他喝了酒，我开车送他回去。”极力的组织着语言，不过是说了下面这么几句，声音都还是颤抖着。
撞上，就是死……
最后的时候，感觉到有眼泪落下来，说不出的……
想章东远，是一个对自己算得上好的人吗？可能是算的，毕竟，给了她很多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