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说：“我有些不舒服，再出去一下。”
转身往外走，听见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到门口，是章东远跟了过来，问：“是不是胃还是不舒服？”
杜雪只管着往外走，往刚才安全出口的地方过去，迎面看见一个男人从安全出口的地方出来，可是真的想不到，就算是脑子全都绞碎了，反反复复的来回的碾压，也都不可能会想到，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宁愿相信是任何人，甚至是章东远都不会觉得是他…得…
太不可能，宁愿相信自己刚才耳朵是幻听了，是听错了，一定是听错，或者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不会是的。
从安全出口的大门走进来的人，是卫铭。
卫铭看见她和章东远，略微的一愣，随即是一贯的笑：“怎么都出来了？是小雪不舒服？”
杜雪看着他，目光挪不开，想不明白是怎样的一场牵连，怎么卫铭会跟凌楠有来往。
按理说是不会的，绝对不会才对，卫铭很早就出去部队，卫铭家里也不是经商，怎么会认识？
怎么会还有秘密？
杜雪看着他问：“你去见凌楠，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就是普通的朋友的关系吗？不然呢？更多一点的关系，你们有些旧情，你说不要让我乱想，我什么都不想了，就算你外面有些什么女人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下去，可是卫铭不一样，卫铭到底是为什么跟凌楠说话？他们说有个秘密，他们……”
声音有些大，杜雪耳朵里微微的鸣。
杜雪看着他，问：“那卫铭呢？卫铭跟凌楠为什么会见面？我看见了，看见他们在安全通道里面。”
他有很多傲骨，或者类似傲骨的东西，她一无所有，冠上了卫家的姓，也不可能懂得什么是挺直了脊梁，她只想着是安安静静，平平顺顺的过一生，只要是能这样就好。
信任？
显然已经不做什么预期，觉得也就是这样了，再没有什么可能性。
只有她一个人，说不出的感觉。
可是这个男人说，她恃宠而骄了。
“我是让你信我！”章东远似乎是忍无可忍，声音陡然爆发。
“小雪，好一点了吗？找医生要看着一点，小心一点……”卫齐军看着杜雪进门，关切的站起来，身后的警卫员急忙的扶住了。
章东远的目光看过来，落着在杜雪身上，目光似乎是有些重了，握着杜雪的手微微的紧了一点。
错身而过的一刻，他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紧紧的，她猝不及防身子蓦地一个踉跄，胳膊在他手里，用了那样大的力气，看着她，一字字的问：“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要做什么？离婚？我跟你说不可能！”章东远骤然的大声，一点不松开她的手臂。
最后散场，大家往外面走，杜雪也跟着起身，因为怀孕，所以让着一点，让爷爷先出去，别的人都如同众星捧月一样的捧着卫老爷子，跟着在后面，她在最后，章东远也在最后面，跟着在她后面一点。
深夜里出去，找凌楠，跟凌楠去温泉，跟凌楠去游乐园蹦极，更凌楠喝醉了深夜不归……
可是这一次，她想知道。
不给杜雪说话的时候，卫铭已经是挥了挥手转身：“我先进去了，你和章东远都不在，小辈里面没人不合适，我先走。”
看见凌楠和卫铭有秘密的时候，就觉得疯了，卫铭会瞒着她而跟凌楠的秘密，心里一下子陷入了那样大的一块，然后是章东远的委曲求全，章东远的宠爱她不自知，章东远莫名其妙的信任……
从章东远身侧往包厢那边走，此刻她想走回去，就算里面是她不习惯的热闹和需要笑容，可也不想留在这里。
出来的人是卫江涛。
显然是有别的含义。
章东远脸色瞬间的变，杜雪看着，觉得他几乎是要举起手来，再打她一个耳光，可是没有，硬是压下去了。
杜雪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自私，可是如果是卫铭，是她的朋友她的卫铭，她希望的是卫铭能跟凌楠一点瓜葛都没有，跟以前一样的偶尔帮她出主意也都是站在她这一边，对凌楠可以是略微讥讽的态度，这样她觉得很合适，是她的朋友。
杜雪抬着头，眼底都是诧异，第一次知道他竟然都知道，上一次林岩川来找她，送了豆浆给他的那一次，他都知道，正常应该是发火，他的脾气那样糟糕，就是她梦里面叫错了名字都会惩罚的人，明知道林岩川来找她，竟然没有说话……
“林岩川也去找过你不是吗？家里面的一次性豆浆杯，就在垃圾桶里，你也根本没想要避，我什么都没说，是相信你能处理的好，我选择了信你，你至少也该信我！”章东远语气里面有些恼怒，声音是愈发的压抑而深重。
“我来这里，不是因为卫司令，是你爷爷！你说的你要认回来，别用这样委屈的语气！”章东远非常不满于她说话的方式，好像是一场交易。
杜雪看着卫铭进去包厢里面，才是抽回了目光，看向一边的章东远，眼底还是思索，仿佛
卫铭转过身去，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眼底一瞬间的流出一些说不出的表情来，手紧紧的握住，却是压抑。
章东远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卫铭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重？林岩川在你心里就是这样重？一个两个，杜雪，嫁给我，不可能离婚，嫁给我，你就应该知道再别去想这些东西！我能给你的，我已经给你！”
“不一样？卫铭不一样？”章东远重复一遍，这样的重复已经说明了他的怒气。
卫江涛是想把以前没有教给她的东西，这一次，教给她。
杜雪正要说话，那边包厢的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卫铭和凌楠……
她听见的，是一个秘密，本来她宁愿是猜测是章东远跟凌楠的事情，现在是卫铭，那能是什么秘密……
“我没事，爷爷，不用担心我。”杜雪急忙也说。
是这样的意思吗？不然为什么？他因为有了凌楠，因为开始发觉了不公平，解决的方式不是收心，而是选择将她也放出去，并且这样长的时间里面都觉得这样公平合理。
章东远似乎是被气的不轻，大步的从她旁边过去。
怎么可能离婚呢？
杜雪一下子也哑然，半天才说一句：“爸……”
话还没说完，就被章东远打断了。
“小雪，从小到大爸爸没怎么照顾过你，可是以后，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爸爸站在你这一边，我们卫家的人，要有一根铁骨，不屈服任何人，也不可能屈服。这是你爷爷从小教我的。”卫江涛等她走进了，开口说。
“别想着离婚，杜雪，不可能，就算是卫家，一样不可能。”
这才让卫齐军坐下。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找凌楠，我去找林岩川，我们各不相干？”杜雪简直不能相信。
快速的进门，章东远在后面也跟着过来。
卫江涛看过来，目光从杜雪身上挪到章东远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含义，只是看着，那样一个军人出身的男人，有一种凌厉肃杀的气质，说不清楚。
有些秘密，一个人知道，就够了，不该让更多的人陷入进去。
种种种种，谈什么信任？
卫齐军对她的喜欢溢于言表。
声音大小和情绪的表达，没有多直接的关系，章东远高高在人上已经习惯了，声音低下来，语气却是更重，隐隐有些渗人。
章东远的目光看向她，唇动了动，她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却是每个字的落的重。
到底是怎么了？
“相比你的丈夫去见凌楠，你却更关心卫铭去见她，这是为什么？”章东远一字字的反问，语气里有些咬着的成分：“杜雪，你别告诉我说，林岩川之后，又来一个卫铭，你的男性朋友多，男朋友也不少。”
这样的句子，好比是金牌令箭，有一天如果杜雪离婚，卫家会选择支持，原因是卫家的女儿，就算是不受宠的女儿，就算是从小养着在外面的私生女，也是卫家的人，卫家的人需要有一种铁骨，他们天生是军人，认定军人应该如此。
那些波澜壮阔，那些跌宕起伏，都离她远一点最好。
章东远就在她身侧。
杜雪摇头：“没有。”
章东远也进来，在她旁边坐下，大家谈笑风生，
她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一次次的打那样绝望的战役，跟凌楠一次次的交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
这样，是不是说明，卫铭只是刚好路过，是凌楠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