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以沫见两位管事忽然哑口无言,看向面无表情的俪氏家主,见他也投来阴冷的眼神,她并没有躲避,而是直迎上去,毫无怯意,这让俪氏家主眼睛一眯 ,随即唇角勾起一道耐人寻味的弧度。
此刻,二王子察觉殿内气氛很是压抑,他便上前,走到司徒以沫身边,先是看了一眼淡雅宁静的王妹,此刻的她又让他觉得陌生,可他也从未去正真了解过这个王妹,所以他脸上并无怀疑,而是同情。
他朝着至始至终都未开口说话的王上,行尊敬之礼后,说,“父王,儿臣觉得虽然俪夫人和若柔王妹之间有个人恩怨在,俪夫人死得也蹊跷,可也不能光凭这个就猜忌是王妹下的毒。”
司徒以沫听二王子替自己说情,还稍稍惊讶,昨日他还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今天竟然会维护她?
“二王子,下臣既然怀疑是若柔公主下的毒,自然是有证据的。”闻言,二长老也开口说话,还示意下人将证据和证人带上来。
司徒以沫见几个武士抓着一个侍女走进来,那侍女身子不停地在颤抖,一双眼睛左顾右看,尤其是看到司徒以沫后,心虚又害怕地低下头。
看到这一幕,司徒以沫乐笑了一声,笑声虽然很低,可殿内的人都听到了,俪氏家主投去一道颇有意思的眼神。
二王子不解地挑眉,很明显,俪氏一族这是准备的,势必要将俪夫人的死压在若柔公主身上。那为何,她还会笑?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公主为何发笑?”二长老脸色明显不好。
司徒以沫瞄了一眼侍女发颤的身体,嘴角上扬,轻轻勾起,回答,“自然是觉得很好笑,才会发笑。”
二长老脸色一僵,见司徒以沫脸上有嘲讽,他气得都要磨牙了。
二王子问道,“何故觉得好笑?”
司徒以沫很是坦诚地笑了笑,眉角挑了挑,将目光放在发抖跪在地上不安的侍女身上,饶有趣味地回答。
“我猜,这位侍女是来指认本公主的,她大概会说是本公主逼迫她,在俪夫人的香炉里下毒,然后,她衣袖里还藏有毒药。”
话一落,她故意发问,“这毒香,是紫荩草?无色无味的那种?能让人气绝身亡的那种?”
司徒以沫话一落,两位管事浑身紧绷,下意识地看向脸色不好的二长老,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立即站出来说。
“若柔公主这是承认了?”
“承认?”
“本公主承认什么了?”
“若柔公主刚刚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另一个管事说。
司徒以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侍女身边,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闪躲地的目光直视自己,她极其柔软的声音在她耳边饶过,吓得她浑身颤抖。
“公,公主……”
“不必害怕,老实回答本公主的问题就好。”
“是,是……”
司徒以沫瞄了一眼她鞋子染上的泥土,轻声说,“你既然是来指认本公主,那我问你,这毒药是我亲自交给你的吗?是在我宫殿给你的吗?什么时候给你的?你是一直随身携带的吗?是你亲自在香炉里下毒的吗?你又是何时离开俪夫人宫殿的?”
接连几个问题扔下来,砸得侍女有些晕,她浑身紧绷,但感受到下巴出的冰冷,她忍着害怕,几乎是哭着嗓子回答的。
“是,是公主亲自给奴婢的,是,昨夜卯时一刻的时候,在公主的宫殿给奴婢的,因为那时是奴婢去梨夫人房里添香,公主让奴婢将毒洒在香炉上,奴婢是等香味便淡后才离开的,大概是卯时三刻。”
司徒以沫很满意地点点头,笑了笑问,“所以,紫荩草你一直待在身上,从卯时到现在,这四个时辰你都未曾离身?”
侍女很是不安地点点头,她不知道司徒以沫为什么这么问她。
“呵呵呵--”
司徒以沫再次发笑,而俪氏一族再听到这讽刺的笑容,脸色都已经染上了怒气,可碍于一直在看戏的王上在,他们不好发作,只好先忍着。
“那若是这样,本公主着实觉得太好笑了。”
司徒以沫笑意更浓,脸上还有些诧异,她指出疑惑说,“紫荩草无色无味,却有奇毒,将其研磨成粉末虽然也是无色无味,可却是无毒的。
但若研磨的紫荩草与血魅的香气相撞,便又是剧毒,俪夫人极爱血魅,所以很明显,俪夫人的死,便是因此。”
话音落地片刻,也未见他们说点什么,司徒以沫挑了挑眉头,继续说,“你是负责俪夫人圃的娘,俪夫人的圃种着很多奇异草,其中就有墨兰,这墨兰有奇香,只可惜开的黑乎乎的,并无多少人喜欢。或许因此,它才会在夜间开放,一般就在卯时二刻左右绽放,绽放时间不到一刻钟。”
瞧见她身体哆嗦了一下,她就假意好奇地问,“你说你在卯时三刻就离开,那你身上又怎么会有墨兰的香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