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掌柜的抓了你现形,你要是不想被我们拉去见官呢我就给你指条明路,给夏家二百两银子就算了了。”
呵,原来是为了银子,苏玦看了看这客栈里个个凶神恶煞、粗胳臂高个子的伙计,又看了在一边缩成一团的夏家父女,苏玦瞬间明白了。想来夏家父女定是被这帮人胁迫着做伪证的,自己就范交了银子后那钱肯定会入客栈这些人的口袋。
“你们对外来之人都是如此行事的?”
“我管你是从哪里来的,看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好东西,别告诉我你连二百两银子都没有!”
苏玦冷哼一声,登时他身上的麻绳就齐齐断开了。
“掌柜的!”
“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角落里的夏书生也吓了一跳,他明明没把目光从苏玦身上移开啊。看苏玦一番动作,旁边的几个大汉愣是吓得不敢动作。
“怎么,你们不是要银子吗?这就没胆来拿了?”
“你……”那掌柜的死死瞪着苏玦,面色惨败的喊道:“妖术,你会妖术!”
不过是些小把戏竟被当成了妖术?苏玦摇摇头,正正当当的就走出了大门去。
此时明月当空,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真有些凄凉,罢了罢了,看来今晚是又要露宿在野外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
苏玦转身,只看到刚刚在客栈里的书生跟小丫头,这年轻人手中提了个白纸灯笼,暖暖的光晕衬得他的脸色格外柔和。
“何事?”
“不知公子要去哪里?”
“你还要找我算账?”
“不不不,公子误会了,我知道您不是向他们说的那样,可是我,我……”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难处,道歉就不必了。”
“现在时辰这么晚了,公子还能往哪里去呢?”
苏玦这下才认真看起这人来,他长得斯斯文文的五官也雅致,“我的确不知要去何处。”
“不如,公子就在寒舍委屈一晚吧。”
“你就不怕我?”
“我相信公子。”
正是犹豫着,那小丫头就跑过来拉着苏玦喊起了‘大哥哥’,苏玦心下一软,竟然答应了。
三人同行下偶有交谈,苏玦这才知道这人名叫夏罄书,在城中的官学中任教,因为夏蝉息天生痴障只能时时刻刻跟在父亲身边,所以平日常常闹出些笑话,而夏罄书这个人呢性子又闷闷的说起话来还喜欢咬文嚼字,大家就习惯了叫他‘夏书生’,其实是为嘲弄他的酸腐劲。
“你们住在山中?”
“是啊,我喜欢清静的地方,而蝉息也不适合居住在城中。”
苏玦看了看被夏罄书背在背上的孩子,怎么快就入睡了?
“蝉息今年几岁?”
“下个月就九岁了,我本想今年至少教会蝉儿写自己名字的,可惜了。”
苏玦嗯了一声,又说道:“或许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夏罄书的步子停了停,“没什么不好?”
“至少,小蝉儿心性单纯,不会懂那么多的烦恼。”
“是啊。”夏罄书感叹了一声,这会儿他们到了夏罄书住的竹屋,那人将夏蝉息安顿好后就赶到了院中,说:“房子简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你客气了。”
“听苏公子口音像从南方来的,不知为何到了这东海之边的济砚城。”
“我要出海去。”
“公子要出海?”
“可今日打听了一番,居然没有一户船家愿意载我。”
“这个,苏公子是有所不知。”夏罄书将泡好的茶水递与苏玦,“自古外间就传闻,济砚城的东海之滨有祖洲、瀛台、蓬莱等多座仙山,上面不仅仅铺满了金银玉石,更是有让人长生不老甚至是起死回生的灵药,所以,年年都会有他国之人来济砚城问仙寻药。”
“可有人找到过?”
夏罄书摇摇头,“从来没有,那些出海之人大都在上船之后便失去了踪影,连同出海的船只也没回来过。”
“他们都死了?”
“不知道,或许,是真的找到了仙山仙人不愿回来了呢。”
夏罄书勉强笑了笑,其实这结果如何,他跟苏玦都清楚不过。